第十八章 另谋出路

幺娘舒了口气，把小桃拉起来：“别懒洋洋的，和你说个事。”幺娘把本身想去何府做舞姬的设法和小桃说了说，还细心提了如许做的好处。小桃底子没心机听，只是随口对付着：“嗯，好，你情愿去就去吧。”

幺娘揉了揉小桃的肩膀：“小桃，按理说呢，你帮过那位赵公子，他也说过你能够去找他。但是已经畴昔这么久了，他还记得吗？又或者，他还情愿像当初说的那样帮我们吗？这一去，路途悠远，且不说路上的辛苦，万一去了找不到他，我们又得像刚来金陵那样流落街头了。”幺娘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实在过够了颠沛流浪的日子。

幺娘只当小桃也同意，高兴地去筹办晚餐了。小桃扯着被子，又倒在了床上。窗外，一帘风月闲。

小桃没有吭声，只是用力地扯着被子，内心的皱褶比被子上的还多。她没有了在金陵待下去的勇气，但是她又有点不甘心。她说不上为甚么。

幺娘跟着的大婶，前些日子接了花月坊洗衣服的活计。幺娘也跟着洗，那些衣服的质地都属上乘。比起幺娘的粗布补丁衣服，那素净的光彩，柔嫩顺滑的手感，都显现着衣服的高贵。大婶一步步教着幺娘：“这些衣服不比我们平常接的那些，得轻些用力，先在水里浸浸，将皂角在手里打出了汁，再揉到衣服上，千万别用棒棰猛捶，这衣服洗坏了我们赔不起的。”

小桃咬着嘴唇，没有吭声。她不想说，没勇气说。她俄然感觉本身好丢脸，巴巴地跑到金陵来，巴巴地想见到祁公子，本身如何就那么没出息？金陵那么大，人那么多，祁公子凭甚么要记取你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小桃的心剜得生疼，过了半晌，才哽咽着对幺娘说道：“没甚么，就是----感觉日子不好过。”说着叹了口气，“幺娘，要么，我们去阿谁开封府吧。”那边起码有小我熟谙本身，情愿帮忙本身。

小桃的心被幺娘那句“他还记得吗”刺了一下。是啊，本身最好笑的，就是老是高估在别民气里的位置。她只是个村落的野丫头，见得人未几，碰到神采脱俗的，就会记在内心。可像祁公子、赵公子如许的人，见的多，经历的多，如何会总记取她呢。小桃无法地扯扯嘴角：“我随便说说的。”

端五这天她又给花月坊送衣服的时候，传闻何大人的府上要选几名舞姬，还找了花月坊里跳舞最好的几个女人去“指导”了一二。此中一个见过幺娘，和她打趣道：“你无妨也去尝尝。何大人府上现在那几个笨手笨脚，还不及你呢。”

幺娘对别的不可，唱歌没嗓子，弹曲没乐器。却唯独对跳舞是有慧根的，看了几次，就内心稀有了，偶然瞅着四下没人本身跟着跳跳，也有模有样的。偶尔被花月坊的几个舞娘看到，都赞幺娘天禀高。幺娘悄悄存着心机，如果真能把舞跳好，那可比洗衣服有前程多了。

洗好了衣服幺娘送到花月坊，便不由自主留意看着那些女人。白日客人少，那些女孩子有吊嗓子练戏的，有弹琵琶唱曲的，另有练跳舞的。特别是那几个波斯女人，幺娘忍不住多看几眼。悄悄难过：边幅差未几，糊口如何就天差地别呢。

幺娘愣了一下，游移地说着：“开封府？小桃，我们在金陵好轻易落了脚，干吗要走呢？”顿了下又说道，“你是想去找那位赵公子吧？”

说者偶然，幺娘却不由内心动了一动，这算不算一个鲤鱼跳龙门的机遇？何大人是甚么人物她不晓得，也不体贴，王公贵胄，官宦士绅，家里豢养几个舞姬、歌妓是再平常不过的。到了那样的人家，今后的日子是不是就不消这么辛苦？

幺娘很动心，下午很早就出工返来想找小桃筹议筹议。却瞥见小桃变态地窝着身子背冲外躺着。幺娘走畴昔摸了摸小桃的额头，却摸到了一脸的泪，不由一惊：“如何了？”

大婶撇撇嘴，本想和幺娘说说内里的皮肉买卖，但幺娘毕竟是个十五六的大女人，没经历那些事。便也没美意义往细了说，只是哼哼哈哈两句畴昔了。但幺娘却内心打起了小鼓，本来一样是活计，种类分歧，支出的银子可差了去了。

幺娘猎奇问道：“花月坊是做甚么的？那边的女人们如何会这么矜贵呢？”她想不明白。花月坊也是做买卖的，跳跳舞，弹弹曲，银子就这么白花花的出去？本身辛辛苦苦洗衣服，却连件不带补丁的衣服都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