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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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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大人是皇家歌舞坊里的主事,名叫兰音,亦是誉满京华的琴师。李倾城的琴技闻名遐迩,二人以音乐会友,是世人皆知的知音之交,也是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李倾城有着风华绝代的面貌,一颦一笑风情无穷,至这时悄悄蹙了眉头,晶莹敞亮的大眼睛里泪意闪闪,美人伤怀,哪个见了能忍心?卿羽却只能勉强表示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内心却将本身骂了个狗血淋头。

“清平向来是个心肠仁慈的好孩子,本日却如何对李将军家的人硬起心肠来了?”

卿羽想替她说话,哪知李倾城先开了口:“臣女并非成心突入内宫,只是受兰大人之邀,来宫里帮手着筹措筹措下个月端五节宴会上的歌舞之事。待事件商讨结束,臣女原想顺着来路返回,哪知皇宫太大,类似的宫宇和宫道又甚多,转来转去就迷了路,不知怎的就转到了这里来,遇见了清平公主。”

萧承望一叹,递了个默许的眼神。卿羽这才暴露一丝笑意畴昔扶起了李倾城。

卿羽面上顷刻间掠过的失落非常清楚地落入李倾城眼中,她是多么聪明的女子,明显看了个细心,却不点破,亦未几说,只道:“臣女本日有幸碰到清平公主,与公主一番对谈,令臣女好不感念。许是臣女冲犯了,总感觉公主与我家自小走失的三妹有些相像,若公主不嫌弃,可否体恤臣女思念小妹的一番苦心,容臣女与您多说些话?”

沉寂冰冷的氛围里,李倾城难掩绝望,却还是向她福了个礼,便要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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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倾城还是展转十余年以后,“初见”时的模样,如瀑的发,如画的眉眼,着一袭水绿色的束腰长裙,将那曼妙的小巧曲线勾画得恰到好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公然,一番话说得萧承望止不住大笑,跟一旁的福公公道:“你听听,清平公主的这张嘴但是不得了,明显朕没有别的意义,恰好让她说的满是朕的不是了!”

卿羽提着鸟笼子,一起逗弄着黄鹂鸟,来到一处街角,远远瞥见一座院子门前,收支的人们三三两两,多数推着推车,出来时空空如也,出来时满载而归,推车上装着的是些手工编织的物事,多是些篮子筐子,也有花草植物的工艺品。

卿羽更加感到欣喜,笼子里的黄鹂扑棱着翅膀应景地唱了两嗓子,惹得卿羽表情大好,也跟着吹了几声口哨,再一昂首,正都雅到丫头和伢子提着水桶往外走。

卿羽放慢了脚步,她却听力极好,很快转过身来,目迎着卿羽走近,嘴角规矩性地勾出一抹含笑,盈盈下拜:“臣女拜见清平公主。”

两个孩子能有多大力量?鼓着劲儿走一步就要歇一歇,桶里的水溅了个满头满脸,将面庞染得大红大绿。

卿羽到底是在李府糊口了七年光阴,与李倾城有着七年的姐妹交谊,李倾城本日一番作态,让他看到了长姐对小妹的思念之情,这本该是浅显人家里最朴实的豪情,现在对于她们二人却成了豪侈之物。

李倾城这么一说,萧承望恍然想到,前次元宵家宴上的歌舞乐律也是出自兰音的策划,连同李倾城也有参与,她本人还因那场不测几乎背负刺客虎伥的罪名。

卿羽一愣,继而眼睛一亮:“父皇,您是说……”

李倾城突如其来的话,令卿羽怔然,随即又立即反应过来。

这解释毫无马脚,萧承望没来由不信赖,卿羽也眨巴着眼睛问:“父皇这般不确信,莫非是思疑儿臣与李大蜜斯的会晤是运营已久的?父皇金口玉言,儿臣与李大蜜斯究竟是不是初度见面,父皇说了算。”

“朕晓得,你在宫里闷得慌,倔强地要你收心朕于心不忍,偶尔出宫逛逛也好让你顺心。依朕看,择日不如撞日,本日你们偶遇,李大蜜斯直言与你亲热,想来你们也是有缘,不如你明天就随她出宫吧,也好有个照顾。”萧承望说着,又对李倾城道,“朕给你找了个费事,将清平公主拜托给你了,还要劳你将她看住。”

大师闺秀待字闺中,理应待在深院绣楼里刺绣女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李倾城贵为车骑将军府的大蜜斯,竟能抛头露面,实在不能不让人思疑。

李倾城的冷酷让卿羽的主动示好和一腔热忱化为泡影,卿羽忍不住在内心自嘲一下,本身还真是自作聪明了,她原觉得本身的言语拉拢能让李倾城多少放下些防备,却没想到反而减轻了她们之间的奥妙感。

她晓得,这些东西都是出自石伯之手。看来,在常余的指导之下,石伯将技术教给大师,手工编织作坊倒真是开起来了,如此,大师也便有了条生存,起码温饱题目不消再忧愁。

固然萧承望嘴上说着将卿羽拜托给了李倾城,但到底是一句随便的打趣话。他特地给卿羽配了四个保护,许是叮咛了他们暗中庇护,以免打搅了公主玩耍的兴趣,乃至四个身强体壮的大好男儿硬要装出一副“不经意”、“不在乎”的模样,在四周以路人的姿势来来去去。

与萧承望这么久的相处以来,卿羽总算摸清了一点他的脾气,那就是以退为进比强攻强取要有效的多,她一扮荏弱和顺,他就准能依着她的志愿走,这叫以情动听。

李倾城又是惊又是喜,谢恩道:“皇上仁慈,臣女谢皇上恩德,臣女定当竭尽尽力,庇护公主的安然。”

卿羽回过身,瞥见萧承望不知何时立在了身后,中间的福公公躬身服侍着。李倾城止住了步子,向他屈膝施礼。

卿羽先去了花鸟市场,挑遴选拣终究买了一只黄鹂。这只黄鹂跟南宫洵买给她的那只的确一模一样,连歌喉都一样清澈委宛。

卿羽故意要上前去扶她,却忍住了这个行动,只仰脸望着萧承望。

“臣女痴顽,走错了路惊了圣驾,请皇上恕罪,”李倾城后退一步跪在地上,拜了一拜,又朝卿羽拜了一拜,道,“臣女冒昧,竟拿小妹与公主相提并论,实在不该,望公主不计前嫌,谅解臣女。”

卿羽喊了声“父皇”,面上也随之带了笑:“父皇夸儿臣心底仁慈,儿臣愧不敢当。畴前儿臣糊口在官方,养出一副疯疯颠癫的野性子,自夸救人积德,算得上半个好人。但当儿臣入了宫里,身份自是分歧昔日,时候服膺教条端方,不敢有涓滴粗心,唯恐滥发善心,做出有损皇家威仪的事情来,但即便如此,还让父皇责备了,儿臣可真是委曲。”

卿羽话里有话,只要晓得内幕的人才会明白,萧承望天然属于晓得内幕的一类人。清平公主曾是李府三蜜斯的事,知情者少之又少,从明天她们二人的言行看来,李倾城是不知的,清平当然清楚统统,却不能安然相认。

萧承望眯了眯眼睛:“你是如何进得宫里?又是如何赶上了清平公主?”

卿羽趁机道:“您看,福公公都是默许了的,父皇,儿臣可没信口雌黄。”

萧承望对这个成果很对劲。或者说,是对她们两个的表示很对劲。

音色委宛,如从岩石上顺势而下的清澈溪流,那般动听好听。卿羽畴昔扶她起来,笑道:“莫要多礼,你如许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张望了一刻,又见有人送了几车织好的新布出来,一问才知内里还开了个印染坊,几个大婶的技术好,干活详确,代价又便宜,是以固然范围小,但买卖还不错。

卿羽尽是小人得志的笑,扑畴昔挽住他的手,撒娇道:“父皇!”

跟女儿逗笑的差未几了,萧承望收住笑意,目光落在亭亭玉立的李倾城身上:“你就是李平岳将军家的长女?”

出了云舒宫,卿羽沿着宫道漫无目标地四周闲逛,直到走近一方花圃,瞥见一抹柔弱的背影。她定在原地一刻,似已猜出那人是谁,遂信不走了上去。

许是离得近,萧承望亲手扶起她来,凝注了半晌,面上一派忧色,即使甚么话都不说,明眼人也能猜到几分意味。

李倾城面色微变,却还保持着浅淡的笑容:“清平公主不拘末节,但臣女还是不能失了礼数。”

一出皇宫,卿羽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走路都是用跳的。

李倾城恭谨而答:“回皇上的话,臣女恰是。”

面对昔日的长姐,卿羽想认又不能认,萧承望心知她内心也是委曲,不由得软了心肠,道:“可记得前几日,朕说过择日让你出宫玩耍的事情?”

萧承望无可何如地笑了:“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是朕的错,是朕把你从一个心肠仁慈的女人变成了铁石心肠的人。”

福公公只是拥戴着笑。

只见她面露难色,固然也是非常伤情,但仿佛碍于甚么启事,迟迟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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