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日妓

董知瑜吓了一跳，惊诧转过脸，竟是刚才阿谁日妓又折了返来，红灯笼掩映下，那张脸更是白得瘆人，唯有一双眼睛，晶灿灿对她看着，显现这是个活物。

董家的老宅，不幸便被划在这片日人街内，父母归天后，老宅一向留给管家董旬居住打理，以往董知瑜常常和姑姑回宁扫墓，便会在宅中住上一阵子。这天早晨，董知瑜下了班便赶去老宅检察，她早知宅子归属日人区，只是有没有被日本人占去，董旬一家是否还住在那边，便不得而知。

暮色来临，董知瑜一身鸽子灰绣暗花云锦旗袍，盘上秀发，涂上红唇，直奔夜金陵而去。

“等一等，你需求帮忙吗？”对方声音再次响起。

“叨教，本来住在这巷子里的董家人，现在搬到甚么处所了？”

“恩，熟谙的。”

转眼到了周六，已经有很多同事跟董知瑜打了号召说了“夜金陵”的每周一聚，男同事们更是满心希冀她能参加，但愿能和这个新来的标致蜜斯跳上一支舞。

董知瑜没有作响，要晓得祸从口出，这个日本女人不晓得那里学的中文，最好还是不要与她扳话为妙。想到这里，董知瑜回身便走。

那老板娘感觉对方有些吞吞吐吐，不肯多说，也不晓得甚么启事，只说道：“不晓得搬到那里了，董家大宅让日本人开了旅店了。”

正思忖，里边走出一个烂醉的日本军官，被一个穿戴和服、脸颊脖颈皆刷得惨白的日妓扶着，董知瑜从速闪到一边，待军官被送走，再往里看，日妓已迈着噜苏的步子往院子深处走回。

走离院门，董知瑜靠在巷子一侧的墙上，闭上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顺脸颊划下，故里沦亡了，家宅被这等场合兼并了，现在只剩下偌大的故国还未完整失守，怎能不把她拼返来？

彼光阴本人在南京大量引进日本外侨，拔擢日本企业，早在屠城后，就曾在城中间划下一片“日人街”，整片区中的房宅商店，只要有日本人申请移居南京，间谍课就从中划拨，中国人则必须在十二小时内搬离。

到了家中巷口，只见一色红底黑字的灯笼，花梢惹眼，一起走到大院门口，灯笼在这里堆积成团，院门大开，内里和先时比已然大变样，董知瑜心中冷了一截，看来这宅子被日本人占去已是究竟。

“叨教……我想跟您探听点事情。”

那边徐记老板娘看着她的背影，内心模恍惚糊一个闪念，又感觉不大像，这乱世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锁好门，独自往家走去。

“我只是探听探听老管家董旬的下落，感谢大婶。”董知瑜说完回身便走。

“旅店？”

她的内心缭绕着两个题目：上回傅秋生说的任务是甚么？“阙”会不会呈现？

“旅店，酒楼，私底下还干那种活动，我们这块儿都是正端庄经的人家，现在被弄成这个模样……”徐记老板娘又对董知瑜扫了一眼，“咦，黑漆嘛乌的，你一个女人家在这块干甚么事啊？”

老板娘转头再一次将她打量一番，“你熟谙他们啊？”

老板娘将她高低打量了一番，这年初，穿得这么面子的，不是日本人则多数是汉奸，她鄙夷地转转头持续忙活，口中轻描淡写道：“甚么事啊？”

帮忙？董知瑜嘲笑了笑，转过身，“不消，感谢，夜太黑，我走错了路。”说完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待走到巷口上了一侧马路，徐记杂货铺子正打烊，董知瑜模糊辨认得出铺子的老板娘。

“你在等人？”一个轻柔的声音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