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冥婚
女孩儿终究支撑不住，停了下来，双手对他一通比划，一双美眸带着肝火。
向天歌放下背囊，正要出门去找老头，就见门口呈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脑满肠肥，大腹便便，露着一口大黄牙，最好解释了甚么叫油腻中年。
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回到客堂，内心愁闷不已，他家甚么时候多出一个女的，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该不会是老头给他娶的后妈吧？
幸亏屁股肉多，这一下王有财倒没摔疼，敏捷爬了起来，指着向天歌说道：“你返来了恰好，你家欠我的钱，你说如何办吧？”
向天歌在军队里学过唇语，晓得她在问他身份，为甚么到她家来。
过了一会儿，女孩儿穿起衣服，肝火冲冲地过来，顺手拿起墙边的一根竹耙，一言不发，就朝向天歌脑门号召。
女孩儿是听得懂唇语的，又比划了一通。
向天歌感觉这事有些古怪，问道：“我爸呢？”
向天歌向后一闪，看到对方双颊红彤彤的，像是一片朝霞，这才认识到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女人沐浴，有些不大合适。
“菲菲，欠我的钱该还了吧？”王有财直接忽视向天歌，笑眯眯地走向白芳菲。
阿姨？
“连本带利，统共一万二。”提到钱，王有财的肚皮仿佛又挺了一些。
女孩儿更加恼火，她有那么老吗？
女孩儿愣了一下，神采稍缓过来，拿出一只盗窟手机，打了一行字给他看：“我叫白芳菲，是你嫂子。”
“你谁呀？”向天歌盯着对方半晌，问了一句。
向天歌面无神采，目光也很安静，但却给人无穷可骇的气味，像是死神的气味，让王有财肥胖的身躯不由颤了一下。
女孩儿又羞又恼，拿起浴桶漂泊的葫芦瓢，舀水朝他泼了畴昔。
“你晓得我谁吗？”
向天歌目光带着扣问望向白芳菲，白芳菲点了点头，向天歌才问王有财：“欠你多少？”
向天歌一把抓住王有财的爪子，往下微微一掰，王有财哎哟叫出声来，叫道：“你他妈谁呀？敢对我脱手，晓得我谁吗？”
老头偶尔给他打电话或者写信，也都没有提到家里欠钱的事，以是他完整不清楚现在家里的景况。
虽说村落地区，思惟比较掉队，偶尔也会有冥婚的事呈现，但都是死人和死人之间的联婚，这整出一个大活人是如何回事？
挥动着竹耙追着向天歌乱打，向天歌也不还手，左躲右闪，竹耙连他身上一片衣袂都没碰到。
“阿姨，我是向天歌，我爸跟你说过吧？”
但是后妈也太小了吧？年纪比他仿佛也大不了两岁。
比及王有财走后，向天歌扭头望向白芳菲：“嫂子，家里如何欠了这么多钱？”
他家老头一贯珍惜羽毛，他的脾气向天歌是体味的，自夸是受过教诲的，不会跟人辩论，失了本身的身份，受了委曲也只会冷静地藏在内心。
王有财这才细心看着向天歌，敏捷搜刮影象：“你……你是……阿谁杀人犯？”
白芳菲手机打字，拿给他看：“您再脱期几日，等到家里的花卖出去，就有钱了。”
白芳菲看到他较着有些害怕，冷静地退到向天歌身边。
向天歌闪身一避，忙道：“阿姨，我刚才不是用心的。”
“你先归去，欠你的钱我会一分很多地还给你。”向天歌固然看不惯王有财发作户的姿势，但负债还钱的事理天经地义，只要这钱真是他们家借的，他就必然会还。
大略一算，约莫能有四五万块，此中白芳菲手术以及术后的疗养就去了三万多块。
“你家那小半亩花田能卖几个钱？倒不如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如何着不比你守活寡强？”王有财看着如花似玉的白芳菲，两眼直冒油腻的光芒，胖乎乎的爪子已经伸了畴昔。
白芳菲又打出了两个字：“冥婚。”
此人是村里的大户，名叫王有财，六年前就是村里的十万元户，一贯放肆放肆，趾高气昂，走在梁庄都是拿鼻孔看人的，谁也不放在眼里。
“老头，想不到你是如许的老头，的确就是为老不尊。”话虽这么说，但是向天歌内心还是挺欢畅的，毕竟是他家老子老牛吃嫩草，不但不亏损，并且占了大便宜，能不欢畅吗？
白芳菲踌躇了一会儿，比划动手势：“怕人说闲话。”
向天歌晓得村里长舌妇很多，因为没有文娱活动，闲暇光阴没法排解孤单，常常聚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他家现在这类环境，很轻易就会被人嚼舌根，一个丧偶的公公和一个冥婚的儿媳，如果同住一个屋檐下，天然免不了风言风语。
这些年他倒是攒下了一些钱，但全数寄给了那些捐躯的战友的遗孀，现在身上只要几百块钱，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但是你说的，一个礼拜。”王有财晓得现在他家的环境，别说一个礼拜，就是给他一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给我一个礼拜。”
向天歌目瞪口呆，这都21世纪了，竟然另有这类操纵。
“为甚么不住家里？”
“别闹，我哥都走多少年了，哪有甚么媳妇儿？”向天歌确切有个哥哥，叫向天笑，但未成年就短命了，底子就没给他娶过媳妇。
“都是被我扳连的，为了给我做手术，公公才借了那么多钱。”白芳菲打动手语，神采惭愧。
“滚！”向天歌手上一掀，王有财一屁股跌在地。
说着她又回身进了客堂中间的书房，拿了一本账簿出来，密密麻麻记录了三年来的账目，事无大小，除了给她做手术，另有补葺向天歌他妈和他哥宅兆的钱，以及柴米油盐的赊账，等等。
“他不住家里，住在花田，只要用饭的时候返来。”
“你是哑巴？”向天歌微微一诧，不过这也公道，毕竟他家老头都是年过花甲的人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如何能够会跟他一起糊口？
“欠我的钱已经拖了半年了，一拖再拖，你们筹办拖到甚么时候？”
“你要敢对我嫂子胡言乱语，我不介怀再做一次杀人犯。”
何况他家老头是梁庄小学的西席，在村里大小也算是知识分子，思惟要比普通家长开通很多，如何会搞出这类事？
向天歌走的时候，家里固然也不敷裕，但起码没欠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