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针锋相对起刁难

禹眴闭眸又展开，狠狠刮了眼阿九后，甩袖随了上去。坐在左相身侧，他握着玉杯，将此中酒水一口灌尽。

谢梓安笑了笑，坐正身材，转移了话题，“怀桑兄，先用膳吧，菜都凉了。”

“怀桑兄，请讲。”

莫怀桑叹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片晶莹，看似万般忧愁，“太子殿下结婚期近，但是…这婚不能成啊。”

谢梓安听言，晃了晃杯子，眉眼微扬，慢悠悠道，“如何不能成？太师家的令媛在皇城中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蕙质兰心。莫非、怀桑兄以为她配不上太子殿下？”

谢梓安见氛围实在沉闷，手指敲了敲桌面，两个奴婢从小道上走来，手中捧着一个斗大的瓷瓶，将瓷瓶放在桌上后，退下了。

禹眴看动手心的玉戒，知名之火在胸膛燃起，这算甚么？对‘不幸者’的恩赐？戋戋一个臣子，竟对皇子颐指气使、故作姿势！他捏紧拳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多谢丞相。”

左相长得魁伟黎黑，一双眸瞳虽小，却非常清澈，他眸子转了圈，捋了捋髯毛，坐到位置上。他浅尝了一口酥香鸡，面上闪现遗憾的神情，如是说道，“美食、美酒，另有仆从，乐哉乐哉。唉…就是少了如花似玉的娇俏少女，可惜可惜。”

禹眴闻言，不动神采地看了眼谢梓安，见他怡然自如，心稍稍松了。又单独饮起酒来。这左相十天半个月必来一次国师府，常常都是有事要求，上回是宗子官职之事，再往前是大旱积德之事，这回、怕是和太子的婚事有关了。

“这是从燕旭国进贡的汝釉花囊，汝瓷高雅，非常合适丞相你，本君便借花献佛了。”谢梓安说着，两指捏起酒杯，饮了一口。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熔化的雪，闪亮，晶莹，又带着未曾发觉的凌冽，唇色红润，嘴角微弯，淡淡的笑意。

“哦——”谢梓安拖长了尾音，斜倚着，含笑道，“我明白了。”他托起下巴，眸若星斗。弘毅国立嫡不立长，当今太子为已故皇后之子，排行第五。

左相笑嘻嘻地收下，“国师真是客气。秘闻本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应是秘闻送礼的才对。”

而二皇子是天子宠妃萧贵妃之子，萧氏专宠数年，子凭母贵，一时风头无双。再说，萧家一代出将才，萧氏兄长为镇国大将军，其父为御史大夫，背景薄弱。皇后早逝，太子无权，此时确切不该与二皇子起抵触。

弘毅国设左相和右相，左相莫怀桑长年被右相管束，无才调无实绩，满嘴油腔滑调，皇上早已对其不耐，自不会听他所言。加上皇上盛宠国师，旁人的话也听不下去几分。

“非也，非也。”莫怀桑赶快说道，他冒死将绿豆般大小的眼睛睁大，“太子殿下方及弱冠，资格尚浅，在朝中并无倚丈。而柳太师手握重权，为建国老臣，且府内出过三位妃嫔，二皇子也对他多有喜爱，欲将其收于麾下。”

红街，顾名思义，便是北里一带。青楼女子所及之处。

谢梓安一笑，目光阴暗，超出禹眴，号召左相入坐。

釉面光亮，莹润如玉，质感尤佳。

“你太看重本君了。若非曲妃，皇上又则会对我另眼相看？”

他俄然拍了下脑袋，仿佛想起了些甚么，“秘闻差点忘了三殿下就是在深南红街出世的，罪恶罪恶！你应是早就腻了这酒吧。”

事理是如许没错，不过、左相的用心倒值得沉思，他这只老狐狸，怎会心甘甘心帮手一名失势的太子？

他说着，含笑吟吟，将手指上巨大的玉戒脱下，塞入了禹眴的手心。而后拍了下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消消气，消消气。”

“你但愿本君让皇上退了这门婚事？”谢梓安眯起眸子，话语轻如柳絮，发尾随风拂过面庞，半遮半掩之间，勾唇一笑。

“但愿国师能在皇上面前稍稍提两句，皇上非常正视你，你的话天然会记在内心。”左相微微点头，眸瞳里是一片哀告之意。

禹眴一呛，硬生生将这口气咽了归去，他不言语，冷静移开目光，强扯笑容。

话到此处截但是至。

一声道下，字字珠玑。禹眴的神采垂垂由白变红，耳根也感染些许绯色。他的目光在左相的脸上飘过，心沉了下去，“是我莽撞了。”

左相见此，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似温润亲和，“年青人道子不要那么急，三殿下还很多跟太子殿放学学。毕竟你的母切出身贫贱，上不得台面，你莫要随了她暴躁的性子。”

左相也轻抿了口酒，随后收回一声赞叹，“此酒为深南的老窑特曲酒。醇香浓烈，饮后暗香。三殿下怎可一口闷下，需渐渐品才是。听闻在深南的红街当中，此酒盛名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