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升赏
穿戴从二品绯色常服的副总兵祖大乐，与穿戴正五品青色常服的千总祖泽衍，两人皆坐在李啸的劈面侧边位置，偶然中与李啸投来的目光打仗之际，两人皆是神采阴沉，沉默无言。
“广宁中屯所哨骑李啸，率队勇探敌区，斩获虏首6级，忠勇可嘉，大振军心。可不升赏以励众将士乎？现擢升李啸为正百户，官階晋为百总，赐世袭小旗，另赏官银300两，锦绸4匹，特此谕令。望该员此后更需经心戮力，报效朝廷，钦哉。”
这也是为甚么，晋升这么一个小小的百户官，祖大寿要把部下这些副将参将游击之类的初级军官一起叫来，让他们聆听朝廷谕令的启事。
“是！”
一排排身着武官常服的将领排着整齐的行列，肃立此中，大家神情专注地聆听着一身绯红色正二品武官常服的总兵大帅祖大寿，站于高台之上，大声朗读朝廷兵部下发的升赏谕令。
此时殿中已摆下筵席，一张大长桌上珍羞满布，好菜遍排，浓烈的香气四周满盈，多位传菜的小卒来往穿越繁忙不断。
李啸看得懂他们的心机，一个小小六品百户官，不过人缘际会让总兵拿来树个典范，却有甚么资格在我等面前摆谱拿大。
李啸换完官服后，随几名引领军士入得演武大殿中来。
“唔，以老夫观之，李啸此人，独一可恃者，只要这一身的武力罢了。此次斩获鞑子，亦是非常惊险幸运。他若想再进一步，无人脉，无干系，怕是难矣。”
祖大寿高坐长桌之顶，部下将领按官职分坐两边。
李啸细看所接的官衣告身，那百户官的腰牌告身，是上好精铜雕成，上面有斑纹缠绕的古隶文的百户字样。信鉴印章皆为亮铜所制，章面所刻百户印鉴四字圆润饱满，刻迹流利。
两人的言语声音低了下去，垂垂地行得远了。
当然，穿上这身官服后，李啸心中明白，这毫不是自已斗争的起点，而是一个极新的起点。
李啸不及多想，入得偏房当中后，很快换好官服。
很快，官服印鉴有军士双手捧着拿了过来，递了祖大寿。
祖大寿但愿，能以如许的体例，重塑自已在这些将领中的声望。若部下的将领中，另有人遭到鼓励，能象李啸如许出头立得军功，那更是再好不过之事。
这道升赏谕令，除了李啸升为正百户外，陈猴子与王义守两人皆升为总旗，并各赏银100两，绸缎1匹。不过因为两人皆还在陈麻子医馆养伤，故让李啸代领官职印信。
前锋营演武大殿，宽旷轩阔，大殿之前，一根矗立入云的旗杆上，一面素净的大纛正在阳光下顶风飞舞，上面绣着一个庞大的“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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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之约，李啸毫不敢忘。”一样喝得神采酡红的李啸，大笑回道。
面对一面铜镜，一脸沉寂的李啸，细心地打量了一下自已。
李啸离殿换衣之时，眼角余光清楚可见，各名将领不时看他的眼神中，羡幕妒忌恨都有。当然，更多的是一种不屑与冷酷，特别是那些穿戴红色官服的四品以上武官。
李啸一时心中莫名感慨。
他们作为祖大寿的亲族，坐得离祖大寿颇近。
二十天后，朝廷的升赏正式达到锦州。
“李啸，记得俺与你的商定，待俺得空，定要与你这厮参议技艺，却，却不成推却。”
祖大寿笑意吟吟地伸手虚扶了一下李啸，李啸顺势起家。
祖大寿随即让李啸下去改换官服，等他换完后，便再回大殿内开席饮宴。
李啸跪地，连声伸谢，随后高举双手，慎重地从祖大寿手中接过腰牌告身和官服印鉴，别的他的赏银和绸缎一并装了个大箱，放在李啸身边。
敞亮的月色升了起来，银灰色的月光洒满大地，将喁喁私语的父子二人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李啸重视到，在一众退席的武将中，鲜明有祖大乐与祖泽衍父子。
“父亲，孩儿本来觉得当日一别，这李啸该会是收了报答后便浪迹而去。却没想到，此人竟去了广宁中屯所当兵。”
想来自已穿越至今，不过一个多月，却已从一个金州的乡间猎户，一步步凭自已尽力昂扬，终究在明天做了百户官的职位，固然还是不入流的小小武官，但这一起斗争而来的艰险与盘曲，唯有自已深知此中滋味。
“父亲，以您来看，这李啸今后但是会再度晋职封赏？”
“臣李啸领旨谢恩。”
跪立于地的李啸，一脸恭敬地从满脸笑容的祖大寿手中接过谕令。
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李啸肩膀上，一个粗暴的声音在李啸耳边炸响：“狗入的李啸！俺就喜好你这利落劲，来，你这厮再与俺干了这一碗。”
见祖大弼与李啸两人这般无拘束的亲热劲，祖大寿大笑起来，旁观的武官们也纷繁陪着发笑，全部酒宴的氛围，方才活泼了很多。
祖大乐与祖泽衍两人，在两名提灯照路的仆人引领下，也徐行向自家府宅走去。
倒是那穿戴从三品的常服的参将祖大弼，完整没有官样，上衣的襟扣却因为天热，大刺刺地解开，暴露黑茸茸的胸毛。他不坐在自已位置上，却一手固执个庞大的酒瓮，一手拿着个巨大的铜杯，绕行到李啸坐位旁，与李啸两人你来我往相互斗酒，喝得好不痛快。
“唉，不幸婉妹还在对此人日夜思念，常常茶饭不思，这一个月下来，倒是肥胖了很多，我这个当哥哥的，担忧得紧啊。”
本来，按祖大寿的料想，李啸的升赏能够要有一个月的时候，却未曾想到，在辽东连接败军失地的懊丧环境下，朝廷对此次小范围战北斗为正视，兵部尚书张凤翼叨教过崇祯天子后，便立即下发了李啸的升赏。
“来人，将李百户的官服印鉴拿来。”
见李啸过来，祖大寿特地号召李啸坐于自已身边，以示优宠，倒让一众将领看李啸的眼神愈发庞大。
“婉儿对此人一片痴情，为父却不成将她的毕生大事视为儿戏！以我看来，那李啸，能够再经历多年后，能再熬成个官职把总，擢为千户，便是到头了。这等浅显武将，如何配得上我祖家世代将门之女乎。”
祖大弼喝得神采发红，舌头也有些不大好使。
“唉，当日此人回绝老夫之保举信，我便在心下想，此人定有不凡之志。却未曾想得此人竟有如此武勇，仅率三骑，便斩得6颗鞑子首级而归，这般功劳，倒颇让老夫刮目相看。”
接到朝廷升赏谕令的祖大寿，心头一阵莫名的轻松。贰心下暗想，如许一来，自已的部下有了这分小小功绩，这丧失金州之责，也相对能够减轻些了。
酒宴至夜方散，各名将领自回营所，李啸带上陈猴子与王义守二人的官服印信，及三人所犒赏的银钱绸缎，打马回了广宁中屯所。
铜镜中，正百户李啸已换上青色湖绸制成的百户官常服，他头戴银丝束发冠，腰间锃带上配上精铜腰牌，正百户官服上前胸与后背处，均绣着飞彪图样，脚下穿戴牛皮厚底官靴。人靠衣裳马靠鞍，李啸穿上这身官服，于威武俊朗当中，更凭添了一分清逸雍贵之气。
酒宴在沉闷的氛围中停止，固然祖大寿几次劝酒，但李啸看得出来，世人虽是大要装出热忱之态，但皆是对付客气罢了。
李啸本来极想向他们问下祖婉儿的近况，但看到两人的神态不善，态度冷酷，也装着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