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阅卷（二）
顾山长目光一扫，随口笑问：“辛苦你们几位了。”
六大书院的比试，也成了世人谛视标嘉会。文武百官勋贵宗亲内宅贵妇，无不密切存眷。便是浅显百姓，到了玄月，口中所议论的，也满是书院大比。
其他诸夫子的猎奇心都被吊得老高，一起看向顾山长。顾山长甚么也没说，只将试卷给了杨夫子。
客岁重生退学测验，头名出自杨夫子这一组。杨夫子可贵压季夫子一头，扬眉吐气，畅快了一年。昨晚批阅试卷之时，碰到一份极对劲的试卷，仇家名志在必得。
杨夫子心头一口闷气烟消云散，用心瞥了季夫子一眼：“不知季夫子这一组的头名，策论做得如何？”
说是文会，实则是比试。也成了六大书院合作比赛排名的最好机遇。每一年的比试，建文帝俞皇后都会亲身现身。
试卷由俞皇后亲身所出，顾山长亲身校订。那一份算学杂学试卷，难度极高。有五六成的精确率，勉强便算合格。能达到九成，委实惊人。
每年玄月，六大书院本着“相互交换相互学习”的主旨，会有一场为期六日的昌大文会。礼乐射御书数，每一项均要派出三名门生为代表。
季夫子淡淡说道：“山长先看完另三份头名试卷的策论，再来看这一份吧！”
……
季夫子嘴角扬了起来。
季夫子捧着二十份被评为甲等的试卷，到了顾山长的屋舍外。
另一名苏夫子抿唇笑了起来，声音温软动听：“我这一组的头名，也非常出众。这一回的重生里，倒有很多优良之辈。”
便是这中游，此中有多少是看在俞皇后的颜面，也不好说。俞皇后成心出这么一份刁钻的算学杂学，明显有趁机拔取人才之意。
杨夫子被抢尽风头，内心憋着一股闷气。只是，本身已落败一筹，不宜再出声。目光一转，落到苏夫子身上，成心将话题引了畴昔：“苏夫子这一组的头名又如何？”
“季夫子满面东风，莫非你这一组的头名格外优良出众？”张口的是杨夫子。
乃至有功德者设下盘口，借此盛事大赚一笔银子。此时便不一一赘述。
顾山长一一看过，最后才拿起季夫子手中的试卷，翻到了策论这一张。本来气定神闲的顾山长，神采悄悄变了，目光熠熠闪亮，闪过赞叹。
没想到，竟有这等欣喜！
顾山长挑了挑眉，伸手取过第一份试卷，目光敏捷扫过标致清楚的字体，暴露一抹赞成之色。翻过前两张，第三张现于面前。
如此一来，每一回的书院大比，只勉强混迹中游罢了！
杨夫子：“……”
顾山长饶有兴味地打量季夫子一眼，笑着应道：“也好。”
熬了一夜，季夫子双目泛红，面色微暗，精力却出奇的奋发。
五摞试卷整齐的堆放在桌子上。
好刺目，好气啊！
杨夫子看在眼里，内心格登一沉！
顾山长如此畅怀，季夫子也随之笑了起来：“不瞒山长，我批阅这份试卷的时候，也有此感慨。如此聪明的门生，必将成为我们莲池书院的佼佼者。”
顾山长对众夫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了然于心，却不说破，欣然应下，取过试卷细看。目中垂垂暴露赞成之色。
杨夫子看后，也沉默下来。
这一打圆场，季夫子和杨夫子也不再多言，一前一后迈步进了顾山长的屋舍。
另两组的头名也只要八成摆布。
有人的处所就有争斗。
……
杨夫子：“呵呵！这倒是巧了，我也这般觉得。”
季夫子尚未出言，杨夫子便抢着应道：“这都是我平分内之事，岂敢言辛苦。”又笑道：“我们这一组评出的甲等头名，文采极其出众，算学杂学精确率达到九成。”
公然全对无误。
看完以后，顾山长半晌无言。
莲池书院是大齐最闻名的女子学院。中宫俞皇后亲身担负山长，副山长顾娴之出身书香望族，名满天下。
众夫子：“……”
杨夫子牙痒，忍不住说道：“我这一组的头名，策论做得极佳。不如山长先看一看如何？”
看着目露挑衅的杨夫子，季夫子安闲一笑：“恰是。想来，此次头名，应是出自我这一组了。”
按着往年常例，第二轮阅卷俱是重新名开端。由顾山长和五位身为组长的夫子一一过目，从五份头名试卷中评出第一。
恰好碰到了一同前来送卷的另几位夫子。
顾山长眼睛亮了起来：“好！好！好！没想到，我们书院本年的重生中，竟有算学如此超卓的人才。今岁的书院大比，我们总算不必在算学这一门上亏损了。”
甲等头名！
季夫子未露得意，安闲不迫的应道：“试卷就在此，你们看一看便知。”
苏夫子不肯蹚浑水，暖和一笑：“精确率有八成，也算不错。”
能进莲池书院做夫子的，无一不是才学满腹。恃才傲物，也是不免，攀比较量是常事。
毫无贰言！
字字句句，如同锋利的长剑，刺中众女夫子心底的把柄。
对视间，火药味垂垂稠密。
杨夫子的面孔火辣辣地，恍忽间听到了“啪啪”的打脸声。
莲池书院每年插手文会，成绩却不尽快意。礼乐书三项皆是长项。何如女子天生体弱，射御远不及男人，算学也非常亏弱。
季夫子年过三旬，有夫有子。边幅平平无奇，算学非常出众，深得顾山长正视。
其他三位夫子俱是一脸震惊，和顾山长一起看向季夫子：“真的全对？”
……
如无不测，便是重生中的头名。
这算甚么意义？
杨夫子年青一些，生得白净貌美。夫婿早亡，膝下只要一女，被留在夫家，单身住在莲池书院，善于乐律。和季夫子经常较量争锋。
顾山长略略动容：“竟对了九成！公然不错。”
是心生胆怯畏缩？还是胸有成竹不惧比较？
季夫子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我们组的甲等头名，算学杂学全对。”
到底如何？
杨夫子目中尽是得色，瞥了季夫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