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刘备掷金
“可也。”少年翻身下树，这便去牵马：“你家在哪？”
本来是和授业恩师一起去都城。可即便是两人，也无需二十万啊。
“好。”牵招又抖了抖缰绳，耿雍无法放手。
少年一掌控住刘备手背。翻过来细心看了又看，衡量再衡量，猛地把金饼取回。
老让他占便宜。
“耿兄！”刘备仓猝去拉。
“可也。”刘备感觉风趣：“赌资为何？”
“好马。”刘备忍不住赞道。
不可！
少年顿时起火：“骗从何来？”
“让开。”少年居高临下，马鞭一扬。
翌日，商船早早拔锚，驶往老鸦渡。
“贤弟，你怎就信了？”耿雍其实在恼本身。为何要放手放他拜别。财帛事小，被骗事大。刘备涉世未深，如果以受挫，耿雍又当如何自处？越想越急，越急越恼。只觉愧对老友。
刘备也是随口一问。正要推迟，却见树上少年眼色一黯，便忍不住问道：“因何卖马？”
非常人可比。
“赌甚么？”刘备笑问。
“毫无马脚，为何不信？”刘备两手一摊。
“你此人！”少年鞭指彼苍，傲气一笑：“想我牵招，待之以诚，惇德秉义。从未哄人！今却被你平空诬告！”
“马脚何其多！”耿雍气的直顿脚：“贤弟细想。此马既怕水，为何事前不说？还问你要了金饼，才道出真相？清楚心胸不轨！”
耿雍笑道：“上京何必卖马？”
正在气头上的二人，闻声不由双双一愣。
死攥着缰绳的耿雍，觉得刘备幼年好欺，还要出言劝止。却被刘备笑着打住。
“为筹行资。”少年也是随口一答。
“哦！”刘备取出马蹄金饼，借长袖遮挡，递与少年。财不过露，这也是母亲叮咛的。
“刘备信你。”
刘备也是一愣。
怕崔钧恶感耿雍，刘备也学他盘腿而坐。
“竖子尔敢！”耿雍肝火冲天，一把抓住缰绳。
“牵兄且去。备不日便回。”
三人互视，不由大笑。
“涿县楼桑村。”刘备怕他嫌路远，又道：“可先去松林津，一同乘船返家。”
刘备看着眼熟，因而笑揖一礼：“涿县刘备，足下是何人？”
母亲虽晓得的多，可经历少。不然也不会典当度日，还错把斗鸡认成母鸡。刘备致孝，故而没有说破。将金饼一起揣在袖中，今才想起。
和张世平草草聊了数句，这便拉刘备分开。
刘备幼年，耿雍也不好酒。崔钧尽地主之谊，陪着浅饮了数杯。三年纪相仿，崔钧年长，耿雍次之，刘备最末。没有族中长辈在场，三人便少了顾忌。耿雍早早的盘腿，倚着舷窗，失了坐相。
印象中，代价和俸禄成反比。四百石四百万钱，两千石两千万钱。买一个县令都要四百万！这卖马的二十万，真叫杯水车薪。
耿雍却岿然不动，手指少年怒声喝骂：“竖子但是要行骗？！”
对啊。既要去京都洛阳，卖了马还如何去。
“去了。”少年的神采申明统统：“无人问价。”
“涿县城南十里，陆城亭，楼桑村！”刘备大声答道。
败兴而来，兴尽而返。
虽已眼瞎，可杰出的基因却涓滴没有受损。别说，刘备还真有些意动。眼看黄骠马来年就要出产，当时说不定公孙瓒还来配种……
盘算主张，刘备这便问道：“现有一金，充作订钱。此马你先赊卖与我，可否？”
“何不去马市？”瞥了眼散落在老树四周的浩繁马粪，耿雍诘问。作为商贾以后，他感觉事有蹊跷。因为从散落的马粪就不丢脸出，少年已滞留在此处很多光阴了。
“此马惧水，没法乘舟。你家在涿县楼桑村，我这便把马送去。”说着翻身上马，就要拜别。
“无疾，有伤。”少年指着另一侧马眼说道：“左眼已瞎。”
恐怕耿雍禁止，牵招这便打马拜别。刚行一半，又大声问道：“你家在哪，再说一遍！”
“作价多少？”刘备笑问。
刘备却笑道：“一金而知民气，何其便宜。”
“洛阳。”少年又答。
刘备确是萧洒。
谁信。
“耿兄言之有理。又或许，他是怕我先知而悔怨。因而拿到金饼后，方才说出真相。”
看了眼刘备，又看了眼身边的耿雍，少年低声说道：“二十万钱。”
“你可要买？”声音来自树上。刘备抬头细看，只见一半大少年，正懒洋洋的躺在老槐杈上。
“马有疾？”耿雍又诘问。
出门前，母亲悄悄塞给刘备一枚金饼。让他便宜行事。但是阿母，这一整块马蹄金如何能便宜行事？难不成见到一个崔家管事，就咬一块下来？然后擦着口水哈腰递畴昔，道一声您受累？
“骗吾弟送马，实为携金私逃！”耿雍怒道。
莫非……是去求官？
“民气。”胖大青年语含深意，竖起手掌。
人皆如此，崔钧另有何虑？
牵招？
年青人兴之所至，即便是做了些无伤风雅的荒唐事，又何妨？
站在一旁的耿雍，看了看刘备，又看了看远去的牵招，不由一声长叹。以他的经历，人、马、金，皆失。想必少年的名字，都是随口诬捏。本日一别，北地再无此人！
也歪倾斜斜的倚坐了下去。
满是些闲闻轶事，奇谈野趣。所谓的扯闲篇，也不过如此。
“好，我就跟你赌一赌民气。”刘备与他重重击掌。
待到兴尽，三人抵窗而眠。
“公马未骟，可为种马。”少年急道。
《史记·匈奴传记》：“匈奴骑，其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駹马，北方尽乌骊马，南边尽骍马。”
“去哪？”刘备又问。
“赌此民气。”胖大青年微微矗立品姿，正色道。
一夜无话。
“独目何能值二十万？”耿雍不由起火。
“鄙人中山张世平，乃其间驵侩。”胖大青年指了指身后马市：“足下可愿与我一赌？”
怕是取：顺手‘牵’羊，‘招’呼不打，之意吧！
“……”耿雍语气不由一软：“愚兄忸捏，不知你竟如此想。但是世道民气，却让人绝望。今之经验，何其贵！”
耿雍更是点头感喟。此事一出，兴趣全无。
“夫子或另有他用。”少年再答。
“好个一金知民气。”声音从身厥后。说话的是个胖大青年。
少年说，夫子或另有他用。
引经据典，高谈阔论，满是假的。你让三个未及冠的青少年，没事说这个？
“记下了！”
目送刘备二人拜别，张世平这才转入马市不提。
寻路返回渡船，崔钧已命人备下晚宴。
少年微微一愣，跟着又敏捷的解开缰绳，走到刘备劈面：“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