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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危机四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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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扬一边掠阵,但见磨刀匠招式庞大,节拍却很清楚,当下拔出玉笛,正想上前,忽听轱轳声响,冲出一个男人,上身赤裸,手推双轮小车,头也不抬,直愣愣撞了过来。

莲航愤然道:“这些盐估客真可爱,连马儿也不放过。”乐之扬叹道:“他们封堵水路、杀死马匹,不过画地为牢,要将我们困在这里。”

水厅以外,盐帮的船只三三两两,瞥见四人,纷繁集合。莲航忍不住骂道:“这些讨厌鬼,真真阴魂不散。”

岚耘脸皮子薄,闻言红透耳根,莲航却说:“大言不惭,你去紫禁城干甚么?”乐之扬笑道:“种莲花啊。”莲航怪道:“干吗在紫禁城种莲花?”

乐之扬侧耳聆听,忽地拉扯岚耘,低声说:“谨慎阿谁磨刀的……”岚耘顺着他手指看去,一个磨刀匠挑着担子劈面走来,年过四旬,土里土气,担子左边挑着竹筐,右边捆着一方磨刀的砂石。

乐之扬回声转头,公然不见了仇敌,心中不由大为迷惑:盐帮主旨“人犯我一尺,我犯人一丈”。知难而退,不似他们的作为。

水怜影目光明灭,答非所问:“乐公子,你找家师,到底所为何事?”乐之扬叹道:“我有一件存亡攸关的大事,须找秋前辈,托她举荐梁城主。”

老者凄声惨叫,退入人群。水怜影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去,乐之扬神采惨白,大口喘气,水怜影心头一沉,忍不住问道:“你受伤了?”

世人无不心惊,岚耘平日养马,见状流下泪来。水怜影叹一口气,抚摩她的秀发,柔声说:“别难过了,马儿走得快,也没受多少痛苦。”

乐之扬多么机警,一听便知根底,当下拱手说道:“水女人,承蒙奉送灵药,实在感激不尽。”

莲航只恐有诈,拧身躲开。宫扇势如飞鸟,滴溜溜转了一圈,又回到妇人手里,齐齐向前一挥,掀起一股香风。

湖边游人甚多,走了一百余步,莲航转头又瞧,忽道:“奇特,盐估客不见了。”

弄蛇老者莫名以是,心中烦躁起来,收回咝咝啸声,激起毒蛇凶性。毒蛇回声昂头,方要反击,忽地血光迸闪,蛇头掉在地上,真刚剑斩断毒蛇,顺势而下,削去了老者一根手指。

“没那么轻易。”水怜影目透怒意:“没有马匹,那就步行。”世人精力一振,乐之扬鼓掌笑道:“正该如此。”

“好得很。”乐之扬伸手伸脚,“上山打得老虎,下海踢得王八,女人如果不信,我背着你到紫禁城走一遭?”

铁轮劈脸盖脑,岚耘抵挡不住,正惶恐,亮光一闪,真刚剑从旁挑来,叮的一声,竟削断了铁轮的车辐。

莲航看得发楞,忽觉身后暴风高文,她不及转头,反手一掌扫出,手掌所及,碰到了一个软绵绵、光滑腻的东西,转眼一瞧,竟是一条花斑大蟒,蛇口怒张,冲着她咝咝吐芯。

趁着对方投鼠忌器,四人沿着湖岸飞奔,不久火食富强,到了湖畔长街。乐之扬转头望去,盐帮弟子纷繁留步,踌躇不前。莲航怪道:“他们如何不追了?”乐之扬笑道:“这儿但是都城,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敢胡来。”莲航大喜,转头扮个鬼脸,气得对方暴跳如雷。

乐之扬救济不及,正觉焦心,忽听一声猫叫,水怜影的怀里蹿起一团白影,闪电般扑在屠夫脸上。那人惨叫一声,左手缩回,冒死抓向脸上的白猫。

岚耘合法风头,嗅到香气,忽觉头昏,她心中格登一下,叫声“有毒”,人已瘫软下去。

“莲航!”水怜影锐声喝道,“还不扶乐公子起来。”

推车人顾忌剑锋,闪身后退。乐之扬顺势而进,左手玉笛一挥,拨中一只铁轮。推车人虎口发热,车轮向右甩出,撞向磨刀匠的扁担。磨刀匠吃了一惊,甩起担子,想要挡住铁轮,冷不防剑光闪过,挑担的绳索断成两截,磨刀石嗖地飞出,直奔推车人的胸膛。

“紫禁城里风水好啊!”乐之扬一本端庄地说,“着花的时候,莲内心长出个小女娃娃,因莲而生,故叫莲航,牙尖嘴利的不是好人。”

“你才不是好人!”莲航挥拳要打,拳到半途,忽又想起乐之扬的伤势,一时高举粉拳,拿不定主张是否落下。乐之扬见状,哈哈大笑。莲航恨得牙痒,正想大声呵叱,忽听水怜影说道:“莲航,大敌当前,不要混闹。”抱起猫儿独自出门,其他三人仓猝跟上。

乐之扬心中暗骂,拉着水怜影退到一边,不料推车人大喝一声,双手举起小车,向着二人横扫过来。岚耘回眼瞥见,丢下磨刀匠,攻向推车人身后。那人哈哈一笑,抡起车子迎上锄头,砰的一声,小车破裂,木屑横飞,一根木刺扎入岚耘的手臂,血如泉涌,顿时染红衣袖。

乐之扬讪讪挠头,水怜影却说:“莲航,城主之事,岂可打趣。乐公子先前所说,不过权宜之计,其间说,其间了,今后也不要再提了。”

正想着,心头一动,忽生警悟。长街上火食稠密,声响纷繁,但他“灵感”在身,洪声异响均能知觉,一应脚步杂沓、衣袂拂动,均是一丝不落,传入他的耳朵。

水怜影度量白猫,如痴如怔,弄蛇人呷呷怪笑,反手入袖,又抓出一条殷红如血的赤链蛇,蛇头向前一送,凑到女子面前。

“好鸟儿。”莲航欢乐道,“岚耘姐,它可为你的马儿报了仇啦。”这时林中鼓噪起来,冲出一百多人,均是提刀弄枪。有人高叫:“直娘贼,鸟牲口抓掉了郑老弟的耳朵,快,拿住这些狗男女,一个也别放过。”一边叫,一边追逐过来。

水怜影微露讶色,莲航忍不住调侃:“你不是西城少主么?本身的师父还要别人举荐?”

岚耘也忧愁说:“这下糟了,水路走不了啦。”水怜影想了想,说道:“水路不通,就走陆路,马厩里不是有马么?”

磨刀匠失声惨叫,推车人听的心慌,仓促后退,不料轮子一沉,多了个白花花的东西,定眼看去,恰是北落师门。推车人见过屠夫惨状,仓猝摇摆车轮,想要抛弃白猫,这一来章法大乱,玉笛长驱直入,点中他的心口,推车人“咕咚”一声,也跌倒在地。

俄然间,林中响起一声长长的惨叫,白影连连明灭,飞雪冲天而起,身后跟着数支羽箭。

“凤泣血露!”莲航没好气说道,“这是城主汇集千山灵药,运转周流八劲,日夜淬炼而成。花了十年之功,也不过炼成三瓶,哼,你倒好,一小我就吃了一瓶,你知不晓得,这血露是蜜斯……”

水怜影用手帕裹住右手,深切刺丛,摘下几个果子。岚耘忍不住问道:“蜜斯,你采‘姻缘果’干吗?”水怜影走出花圃,笑道:“其间如果被毁,也好留些种子。”岚耘闻言,神采微微一黯。乐之扬小声问莲航:“这是甚么果子?”

莲航吐一吐舌头,笑道:“我不说就是了。”水怜影又说:“家师行迹飘忽,现在那边,我也不知,但本派之间,常以暗记联络。只要家师留下暗记,顺藤摸瓜,就能找到。”

水怜影默不出声,伸手把他脉门,忽地皱眉说道:“奇特,你的血气如何还是如此混乱?”

莲航“嗤”的一笑,说道:“又胡说了,从脚步声也能听出苦衷么?那你听一听我的,看我内心想些甚么……”正说着,磨刀匠穿过人群,走到近前,俄然身子一偏,扁担打横,仿佛站立不稳,直直撞向莲航的肩头。

乐之扬面朝二人,大声叫道:“莲航、岚耘,你们带蜜斯先走……”水怜影一怔,不及多说,两个丫环一左一右,扶着她向前飞奔。才跑数步,身后呼喝声起,水怜影转头望去,刀光轮影,将乐之扬覆盖在内。

二女摆布夹攻,磨刀匠左刀右剪,对付自如,肩上的担子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摆布回旋,高低翻飞,势如两面盾牌,在拦住敌手。二女使尽解数,也难以占到上风。

推车人破口痛骂,举起铁轮,砸碎石块。磨刀匠丢了石头,担子落空均衡,只好丢下扁担,瞪着乐之扬一脸肝火。

岚耘不解其意,待要扣问,莲航抢先说:“不就是磨刀的么?有甚么好担忧的?”乐之扬道:“他的步子不对。”岚耘问道:“如何不对?”

水怜影见他复苏,猛地想起他还在怀里,仓猝放开少年,红着脸站了起来。乐之扬但觉异香满口,忍不住问道:“我吃了甚么?”

“蜜斯。”莲航撅起小嘴,还要再说,忽见水怜影神采变冷,只好咽下话语。

四人回身就走,刚到水榭火线,赵见淮又带人冲了出来。乐之扬摆布看看,大声说:“跟我来。”说着奔向湖岸,这时几个盐帮弟子奔近,岚耘抓起铁莲子反手掷出。那几人惨哼跌倒,火线追兵大怒,张弓布弩,正要发箭,赵见淮一步赶到,挥掌打落弓弩,骂道:“射你娘么?射死了他们,谁去换钱长老?”

步行出门,走了百步,忽见火线林子中有人探头探脑,瞥见四人,忙又缩转头去。

岚耘咬牙忍痛,挥锄猛攻。推车人抓起两只车轮,舞得呼呼生风,锄头撞上车轮,收回叮当之声,本来,两只车轮竟是铁铸。

意想及此,乐之扬问道:“水女人,你有甚么筹算?”水怜影叹道:“这儿是待不了啦,为今之计,只好去找家师。”

“这是金玉果。”莲航低声说道,“除了这儿和西城,天下再无第三个处所发展。你别看果皮金黄,内里的种子倒是莹白如玉,古诗里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金玉果金皮玉瓤,正合诗中意境,故而也叫‘姻缘果’。”

乐之扬凝神内视,中掌之处模糊作痛,回想方才的所为,很有几分凶恶。他硬接“伏虎功”,逆气化解了多少掌力,加上气血逆行、穴位不定,赵见淮连环三指也是无功。饶是如此,血肉之躯连受重击、大大受损,内伤牵动逆气,几近惨遭大劫。

弄蛇的是个老者,打一声唿哨,大蟒疾如暴风,将莲航缠绕几圈。少女神魂归窍,用力挣扎,但是无济于事,老者一指导中了她的“五枢穴”,莲航跌倒在地,尖声大呼:“蜜斯,快逃……”

乐之扬微微点头,转眼望去,一个男人抓着莲航正向后退。他纵身上前,举剑便刺,不料轻风吹来,异香扑鼻,乐之扬脑筋一空,手脚发软,当即反手挥剑,嗤的一声,剖开一把宫扇,扇后的妇人不料迷香无功,神情不堪惊诧,乐之扬左脚崛起,正中她的小腹,妇人坐倒在地,脸上一片血红。

这一下来势高耸,又在稠人广众之间,莲航猝不及防,竟而忘了躲闪。乐之扬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臂,大力一拽,横拖半尺,扁担掠过肩头,火辣辣一阵疼痛。莲航不及细想,扁担左边的竹筐腾空一甩,流星赶月普通撞向岚耘。

北落师门一击到手,回到仆人肩上,身如弯弓,颈毛如箭,蓝汪汪的眸子迸射凶光。.

说话间,走近马厩,世人俄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岚耘叫声“不好”,赶到马厩,但见马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均是头开脑裂、一击毙命。

白隼非常了得,仿佛浑身是眼,竟在乱箭暗器中肆意穿越,一口气飞到百尺高处,羽箭、暗器纷繁下落,它却悠落拓闲地绕了一个大圈,稳稳落在乐之扬的手背,世人定眼一看,飞雪右爪之间,攥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

莲航武功再高,也是女子,乍见蛇虫,魂飞魄散,一时脑中空空,甚么武功也想不起来。

“既然是药,就是给人吃的。”水怜影撬开乐之扬的牙关,将一瓶血露全都倒了出来。

乐之扬头昏脑涨,扫眼望去,四周人影憧憧,莲航早已不知去处。贰心往下沉,忽又想起水怜影,转头看去,一个屠夫越众而出,右手握着尖刀,左手抓向水怜影的衣衿。

磨刀匠识得短长,正要向后跳开,不料暴风压顶,飞雪扑了下来。磨刀匠仓猝举刀护头,这么顾此失彼,真刚剑乘虚而入,刺中了他的小腹,剑尖顺势而下,又在大腿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儿。

乐之扬昏昏沉沉,神态却未耗费,灵液所过,清冷一片,到了小腹深处,悠悠一转,忽又化为一团热气,循着气脉流走,四通八达,所过淤塞顿开,阳亢逆气也渐渐地平复下来。气机一平,乐之扬神态回转,但觉芳香缭绕,张眼望去,一张俏脸跃入视线,眸子凝如秋水,透出一丝体贴。

话没说完,林中“咻”地飞出一支羽箭,飞雪略略一闪,让过羽箭,忽地收起翅膀,闪电般冲进林子。

乐之扬大喜过望,忙说:“事不宜迟,我们顿时解缆。”三女面面相对,岚耘问道:“乐公子,你的伤没事了么?”

“秋前辈在哪儿?”乐之扬想起来意,忍不住发问。

四人前去马厩,路上颠末花圃,水怜影忽地停下,找到一株半人来高的灌木。叶子藐小如星,茎干上长满了密密层层的尖刺,枝条向下垂挂,长满了金黄色的果子,大小有如金橘,甚是亮光好看。

乐之扬心生警悟,一扬手,飞雪扑啦啦窜上天去,到了林子上方,不住回缭绕圈儿,乐之扬辨识鹰语,说道:“不好,前边林子里有……”

水怜影还是不动,瞪大双目,凝注蛇眼。说也奇特,赤链蛇对上她的目光,忽地凶焰大减,收牙吐舌,意似猜疑。

“节拍不对。”乐之扬顿了顿,“凡人走路,大多随便,此人每走一步,都是沉思熟虑。”

岚耘向后一跳,躲开竹筐撞击,抓起花锄啄向磨刀匠。磨刀匠右手一翻,多了一把菜刀,当啷挡住铁锄。这时莲航赶来,挥掌拍向他的左胁。磨刀匠左手一挥,又多了一把剪刀,一开一合,铰向少女白生生的手掌。

乐之扬望着白猫,不堪欣喜,这时人影闲逛,推车人和磨刀匠双双赶来,扑向女子。乐之扬大喝一声,使一招“天元式”,平平一剑,刺向磨刀匠的腰腹。

莲航吃收缩手,飞脚便踢。磨刀匠不慌不忙,磨刀石向前一甩,莲航踢中石块,脚指传来一阵剧痛。

忽听岚耘收回一声惨哼,水怜影转眼看去,岚耘肩头染血,劈面多了一个卖宫扇的妇人。妇人年约四旬,眉眼熟春,双手挥动宫扇,势如野云飘飞。莲航纵身欲上,妇人咯咯一笑,双手一扬,两把宫扇脱手飞出,飘云闪电,快不成言。

惨叫声中,白猫忽地跳开,屠夫满脸爪痕、深可见骨,一只眸子脱出眼眶,血淋淋挂在脸上。他不堪其苦,丢了尖刀,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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