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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风流云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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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扬听了这话,心潮一阵翻涌:是啊,我也想一了百了,以是才会前去东岛,本想隔着一片大海,或答应以把她忘记,但到头来,心中的忧?只要更深。想到这儿,贰心灰意冷,起家说道:“也罢,方才这些话,都是我心血来潮,一时胡说罢了。”

乐之扬大喜过望:“好啊,道长好体例。”

乐之扬转头看去,但见老羽士一脸苦笑,贰心下明白,口中用心笑道:“我哪儿晓得?”席应真皱眉道:“你看这处所。”乐之扬笑道:“很好啊,又豪华,又气度。”

阳明观附属皇家,不准闲人靠近。乐之扬生在都城,也从没出来过一次,这时还没走近,看门的羽士就迎了上来,横眉竖眼,冲着他喝骂:“哪儿来的野羽士,活烦厌了么?展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甚么处所,也是你能来的吗?”

“当然不是。”乐之扬笑道,“这是冷玄说的。”

乐之扬还没答话,席应真挑开帘子,探出身来问:“你说谁啊?”看门的吃了一惊,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如捣蒜普通:“看我这嘴,不知老神仙驾到,该死,该死。”

两人用过早餐,出发解缆。当日进入定海县城,乐之扬拿出乐韶凤留下的金叶子,换了银两,买了一辆马车代步,又照席应真叮咛,找裁缝定制了两件道袍。

“不错。”席应真微微一笑,“梁思禽不但跟着冷玄,并且跟了一个多月。”

道清无法,只好说:“老神仙一起辛苦,还容徒儿亲身奉侍。”

席应真笑了笑,点头说:“此瑶池非彼瑶池。不过,瑶池一脉的开山祖师,也是一名直追王母的奇女子。当年‘白马青凤’柳莺莺风华绝代,在她今后,瑶池弟子也多是女子,隐居天山,极少涉足江湖。

这一日,瞥见京师城楼,席应真忽道:“小子,先别入城。”乐之扬怪道:“不进城去哪儿?”席应真说:“羽士有羽士的去处,天子召见之前,我们先去城外的‘阳明观’。”

“天山瑶池?”乐之扬想了想,“那不是王母娘娘居住的处所吗?”

“冷玄的师父也是一名瑶池的女弟子,为了遁藏仇家,化身宫女,埋没在大元宫廷,因与冷玄投缘,传了他一身武功。冷玄艺成今后,几经周折,成了元顺帝的亲信。厥后大元式微,魏国公徐达攻破多数。元帝逃往北方,心有不甘,调派冷玄刺杀大明君臣。冷玄进入中原,第一个刺杀的就是徐达。也是魏国公命不当绝,梁思禽随军北伐,当时就在徐达的营中。瑶池与梁家渊源极深,‘西昆仑’梁萧路过天山之时,曾经留下过一本武学心得,柳莺莺融会贯穿,才有了厥后的‘扫彗功’和‘阴魔指’。故而冷玄一脱手,梁思禽就看出了他的来源。他将冷玄礼服,却念及上一代的友情,踌躇再三,竟然放了冷玄。

“谁?”乐之扬话才出口,忽又一拍额头,“啊,必然是梁思禽了。”席应真冷静点头。乐之扬大为奇特:“他如何晓得冷玄会在这时刺杀朱元璋,莫非说他一向跟着冷玄?”

老羽士身在玄门,却很看重“恩德”二字,故而宁肯接受“逆阳指”之苦,也不肯为云虚刺杀朱元璋。现在眼看乐之扬为情所苦,他的内心也大为烦恼,既想成全他的痴心,又觉此事过分勉强,踌躇再三,开口说道:“慢着。”

“那样就矫情了。”席应真叹一口气,面如不波古井,“人间很多修道之人,栖宿山洞,恶衣藿食,见了金玉美色,唯恐避之不及,实在如此做派,反而更见心虚。他们内心深处,对于繁华美色仍有莫大的欲望,以是刻苦修行,冒死压抑心魔。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心魔这东西,越是禁止,越是短长,比如火上浇油,反而助涨其势。成果修道不成,利欲熏心,饰诈虚假,欺世盗名。”

乐之扬几近想笑,忽又想起道清在旁,转眼看去,那观主站在一边,望着二人不堪惊奇。席应真也想起他来,挥手道:“你去,这儿用不着你。”道清看了看乐之扬,脸上闪过一丝妒恨,赔笑说:“好,好,老神仙,我这就去安排炊事。”说完一步一顿,退出云房。

“小子鬼迷心窍!”席应真大摇其头,“你看到她又能如何?她是皇家女儿,迟早都要嫁人,当时你一边瞧着,白白增加忧?罢了。所谓‘当断不竭,反受其乱’,你是聪明人,何不运慧剑、斩情丝,斩断这一段孽缘?”

住了一晚,次日驾车北上。席应真沿途醒来,就向乐之扬传授道家礼节。乐之扬学了两日,举手投足,倒也有模有样。又想玉笛是朱微所赠,见面之时,必然暴露马脚,故而颠末一处市镇,买了一支湘妃竹笛挂在腰间,却将空碧笛和真刚剑放在一起,用锦囊包裹起来。

乐之扬一愣:“道长是为了义气。”席应真笑了笑,拈须说:“冷玄也一样,他欠了朱元璋三条命,以是才会甘受差遣。”

席应真皱眉沉吟,很久方道:“冷玄此人,我跟他来往未几,没想到他一个寺人,所思所想,竟也符合大道。”

席应真点头说:“比起两年之前,你高了壮了,加上风吹日晒,肤色变黑,边幅也有改易,再加这一身羽士装束,可谓脱胎换骨,不复当年模样。”他顿了顿,又说,“朱元璋当你死了,先入为主,不会沉思,如果只见一面,倒也无关紧急;冷玄目光短长,没准儿认出你来,但也没干系,你逃出紫禁城是他一手所为,贰内心有鬼,必然不敢拆穿;独一可虑的是微儿,她痴心柔肠,如果认出你来,忘情失态,那但是大大的不妙。”

“只如果人,不免大哥体衰。”席应真漫不经意地看了那观主一眼,“道清,几年不见,你倒是更加年青了。”

“三条命?”乐之扬眨了眨眼,“我只传闻过猫有九命,人也有三条命么?”

早有小羽士远远瞥见,一溜烟报于观主。顿时钟磬齐鸣,各路职事道人从庙门里雁行而出,来到马车之前,纷繁顿首作礼,齐声驱逐“老神仙法驾”。

回到堆栈,席应真先让乐之扬穿好道袍,乐之扬对镜照影,心中担忧,说道:“我的模样没变,会不会叫人认出来?”

乐之扬见这阵容,悄悄咋舌。席应真却大皱眉头,挥手说:“免了,我自来自去,用不着这些虚礼。”说完伸脱手来,乐之扬扶着他下了马车。为首的观主一脸惊奇,躬身问道:“老神仙有恙在身吗?”

席应真听了这话,不堪惊奇,盯着乐之扬看了又看,游移道:“这些话,都是你本身想出来的么?”

“冷玄分开今后,梁思禽传书给我,奉告统统。我当时正在都城,看了信非常担忧,因而报与朱元璋。后者却很平静,笑着说:‘这个赌约倒也风趣,寡人很想看一看,这个元朝大汗的寺人,有甚么了不起的本领。’他说得轻易,我却不敢掉以轻心,朝夕鉴戒,不敢忽视。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合法我懒惰之时,冷玄俄然呈现,此人神出鬼没,潜到十丈以内我才发觉。瑶池武功阴狠诡谲,我与之比武,几乎吃了大亏。拆到二十招高低,冷玄忽使诡招将我骗过,冲向朱元璋,举起鞭子狠下杀手,就在这时,俄然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乐之扬本已绝望,听了这话,精力一振,停下来看着老道,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乐之扬听列席应实话中的深意,老羽士惊骇他见了这些金玉斑斓,沉迷于繁华之乡,故而事前加以警省。当下笑道:“道长说得是,这就叫做‘喝酒而不沉浸,见色而不滥淫,进得出得,来得去得,和其光,同其尘,出淤泥而不染,混合世俗而不沾尘凡。’”

乐之扬笑道:“好,道灵就道灵。”内心却想:“道灵,盗铃,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席应真看出贰心口不一,不由微微苦笑:“至于第三,如非需求,不得闪现武功。你的武功与我分歧,一旦闪现,惹人猜忌。”

“说来话长。”席应真顿了一顿,“这个冷玄,本是天山瑶池的传人。”

“第二,你见了微儿,不得相认,更不能做出超越之事,如果惹出事来,我也救不了你。”

乐之扬听得风趣,问道:“如何才气禁止心魔?”

“不消。”席应真又指了指乐之扬,“这是我新收的童儿道灵,有他在就够了。”一手搭着乐之扬的手臂,徐行走向观门。

“免了。”席应真缓缓摆手,“若论岐黄之术,那些太医也一定胜得过我。我如有病,本身能治,我若无病,又何必劳烦别人。”

“大道如水,顺之一泻千里,逆之浊浪滔天。故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与其出世佯狂,不如和光同尘。万物由表面之,各个分歧,由内观之,均为一体。如能真正看破,明白表里不异之理,天然视金玉为粪土、以红粉为骷髅,身在山洞之间,如处七宝楼台,坐于华屋之下,仿佛上无片瓦。”

“这个不劳你说。”乐之扬笑嘻嘻说道,“我逆练《灵飞经》,一身真气乱七八糟,要用武功也不轻易。”

“好个屁!”席应真瞪他一眼,“浓不堪淡,俗不如雅,这也是修道人住的处所吗?”

乐之扬无法,掉转马头,一阵风来到蒋山脚下。远远看去,青瓦玄宫,高出浓荫之上,汉白玉道,直通巍峨庙门,庙门上玉匾鎏金,写着“敕建阳明观”五个御笔大字。

“道长说的是!”乐之扬悻悻说道,“但不知为何,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离她越远,思念越深,就连做梦也常常梦见她,每一次吹笛,耳边都是她的琴声。唉,我也不求别的,只要在她身边,偷偷看她一眼就好。”

乐之扬想到和朱微见面的景象,心子怦怦狂跳,恨不得顿时赶到紫禁城。席应真陈述短长,本意望他知难而退,谁知适得其反,更添他的渴慕之心,看着这小子跃跃欲试,老羽士无法之极,只好点头感喟。

老羽士更加打动,沉默半晌,方才叹道:“好孩子,你经脉受阻,竟是因我而起,唉,老道又欠了你一份情面!”

席应真看他一眼,欲言又止,心中深思:“这孩子真是不知轻重,灵道人多么人物,他的内功心法又怎能随便点窜?如许的上乘内功,一旦出了岔子,又岂是说好就好的?天幸他修为尚浅,只是废了内功,如果修为太深、走火入魔,只怕连性命也保不住。”想到这儿,忧心忡忡,但怕乐之扬惊骇,故而哑忍不说,只是冷静点头。

“好个屁。”席应真怒哼一声,“小子,你先别欢畅,你随我入京,得依我三条。”乐之扬笑道:“别说三条,三百条也行。”

“老神仙讽刺了!”道清一脸难堪,“徒儿纵是肉眼凡胎,也看得出老神仙气色欠佳,您老金玉之躯,如有些许差池,徒儿万死莫赎,还请先入观中,我这就派人去请太医。”

不久进入应天府地界,当真风景繁华、火食埠盛。乐之扬久别中土,再见京都人物,心中不堪感慨。

乐之扬游移一下,点头说:“好,我极力而为。”

乐之扬忍不住问:“席道长,冷玄这么大的本领,为何甘心给朱元璋做主子?”席应真看他一眼:“那你说说,我又为何不肯刺杀朱元璋?”

道清连番遭拒,一张脸阵红阵白,手持拂尘,冷静跟在前面。观中曲径通幽,乐之扬扶着老道走了一程,进入一间云房,但见玉鹤金炉、锦茵绣铺,不似修道之家,倒如贵爵之府。正看得目炫,忽听席应真在耳边低语:“小子,你晓得我为何不爱留在都城了吧?”

“死也不必!”席应真淡淡说道,“今后少骂老道两句就是了。”羽士羞红了脸,砰砰砰用力叩首,磕得额头一片红肿。

席应真洞明世事,深知尊卑有分、六合悬绝,乐之扬一番痴心,必定有始无终。但他与乐之扬忘年之交、脾气相得,无双岛上,更是蒙他舍生忘死,方才留得性命。

“冷玄却不承情,临走前对梁思禽说:‘你不杀我,必然悔怨,徐达犬马之将,杀他不算本领。所谓斩蛇斩头,三月以内,我必当竭尽所能,摘下朱元璋的项上人头。’梁思禽已经放人,不便忏悔,只好说:‘好啊,那么三月以内,我也要竭尽所能,让你没法到手。’

“一个多月?”乐之扬更加诧异,“冷玄就没发觉么?”席应真道:“是啊,他一点儿也没发觉。”

乐之扬奉侍老道坐下,笑道:“席道长,你不喜好豪华,何不把这些金玉十足去掉?”

乐之扬的心子突突狂跳,他见地过冷玄的本领,来去无踪,有如鬼怪化身。以他的技艺,竟也被人跟了一月,本身一无所觉,那梁思禽的本事,实在难以设想。

席应真看他对劲失色,不由大皱眉头,瞪了乐之扬一阵,方才缓缓说道:“第一,你曾经入宫,乐之扬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你扮成道童,当用道号。本派下一辈是‘道’字派,你的内功来自灵道人,就叫做‘道灵’好了。”

“冷玄吃了这一吓,举着拂尘,呆若木鸡。他自知胜不过梁思禽,以是不再抵挡,只是闭目等死。梁思禽也晓得他的短长,不敢放虎归山,叹一口气,要下杀手。谁知朱元璋却开了口,叫声‘慢着’,看着冷玄问道:‘你是元朝大汗的寺人吗?’冷玄点头说是。朱元璋又问:‘我和他比拟如何?’冷玄说:‘他不如你。’朱元璋说:‘既然如许,你何不弃暗投明?’此话一出,不但冷玄吃惊,我和梁思禽也很不测。冷玄想了想,说道:‘不可。’朱元璋笑问:‘如何不可?’冷玄说:‘大汗虽不如你,但一臣不侍二主,即使粉身碎骨,我也决不背弃旧主。’朱元璋点头说:‘好,如许说,你能够走了!’……”

“只是要见微儿,倒也不是全无体例。”席应真叹一口气,苦笑说道,“如许吧,你扮成道童,跟我一起前去都城。微儿是我的弟子,我到了都城,必会进宫见她,当时我借口病重,让你一边奉侍,自但是然就能见到她了。”

“道长何必客气。”乐之扬满不在乎,“现在我不痛不痒,吃喝拉撒统统还是,虽说眼下不能运气,过一段日子,或许就好了。”

席应真听了这话,忙问究竟。乐之扬只好说出反吹《周天灵飞曲》,乃至于经脉受阻,不能应用内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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