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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八部之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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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出来?”卜留问道,“偷偷潜入还是正面闯关?”

秋涛细眉一挑,冷冷说道:“偷偷潜入,乃是鼠辈所为,来也来了,就该光亮正大地走出来。”

石穿点了乐之扬两处穴道,大声说:“我晓得了,这小子是东岛的特工……”

卜留一边听着,摸着大肚皮唉声感喟,黑大汉板着面孔,恨恨说道:“周烈,你说得没错,但我石穿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两人一问一答,兰追已到燕子矶下,身子一纵,踏着矶石,飘飘然升了上来,落在地上,点尘不惊,比起鸟雀还要轻巧。

刚一刺入,乐之扬便想起豪奴们的了局,他慌镇静张,想要收回竹笛,但是已经迟了,卜留体内生出一股吸力,将那笛子紧紧吸住。乐之扬拔之不出,挥掌要攻,掌到半途,忽又觉悟,硬生生收了返来,放开笛子,托地向后跳开。

“秋师姐!”石穿抓起乐之扬叫唤,“万师兄都撕破脸了,还带着这小子干甚么?”秋涛游移一下,点头道:“留下他也好。”

乐之扬听他说话,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家伙终归是人,不是妖邪鬼怪。他忍不住打量来人,但见他三十出头,毛发皆白,五官清俊不凡,只是一双白眉微微皱起。

世人听得有理,纷繁点头,石穿说:“待我问一问他。”扬起脸来,咧嘴问道,“小子,你是东岛的弟子吗?”

“胡扯。”石穿两眼一翻,“他打我那拳,清楚就是‘忘忧拳’,踢我那脚,又跟‘无定脚’有六七分类似。”

贰心中焦心,正想着,石穿忽地停下。乐之扬挣扎一下,但觉对方五指如铁,底子没法摆脱,当下举目看去,但见群山起伏,环绕一座庄园,范围甚大,灯火透明。

五人驰驱一程,找了一艘船摆度过江。兰追并不上船,右手拈着白伞,徒步横渡大川。就近看来,那把白伞并非撑着不动,而是风旋电转,带起一股升腾之势。

正说着,石穿忽地手指火线,叫道:“那不是么?”世人转眼看去,江上呈现了一燃烧光,飞普通向岸边移来。半晌间,火光逼近,倒是一盏白纱灯笼。火光照出灯笼仆人,乐之扬定眼一看,“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秋涛说道:“他是盐帮的探子。先不管他,闲事要紧。”

“谁说我是盐帮弟子?”乐之扬怒道,“我脸上写了个‘盐’字吗?”

“老石头不要轻敌。”秋涛低眉沉吟,“周师弟说得对,这件事只可智取,不成蛮干,稍有不慎,苏师弟性命堪忧。”

“好!”石穿一顿脚,厉声怪叫,“我们就给他来个八部闹盐帮,砸他娘个稀巴烂。”

说到这儿,两人瞋目相向。周烈忙摆手说:“别争了,或许他既是东岛,又是太昊谷。”卜、石二人齐声喝道:“甚么话?这两家各为其主,如何凑获得一块儿?”

“这个我小有耳闻。”周烈缓缓说道,“太昊谷的百哑祖师收过一个女弟子,做过盐帮的紫盐使者,厥后作孽太多,为百哑正法。以是太昊谷的工夫在盐帮中传播也不奇特。”

“千真万确。”兰跟随口答复,仿佛事不关己,“万师兄和沐师兄已经赶往盐帮总堂,但怕盐帮人多,故而派我来知会各位。”

“对,对!”卜留摩拳擦掌,笑嘻嘻说道,“老子来都城好久了,一向没有机遇伸展筋骨,再憋下去,非得生锈了不成。”

“老石头、死瘦子,这件事不成鲁莽。”周烈大摇其头,“其一,苏乘光在盐帮手里,如果硬来,别性命不保;其二,雷部之主是我派顶尖儿的人物,盐帮将他擒获,必然卓有能人。”

“兰追!”石穿见势不妙,大声大呼,“你哭丧着脸干吗,跟死了爹妈一样。”

“甚么?”燕子矶上四人齐声惊叫。卜留也瞪起一双小眼,尖声怪叫:“苏乘光的雷部神通入迷入化,天下赛过他的人,扳着指头也数得过来啊。”石穿也说:“是啊,盐帮一群乌合之众,谁能擒住阿谁老赌鬼?”

不久达到此岸,兰追收起白伞,刺入腰间伞套,而后足不点地,在前带路;卜留紧跟厥后,他身形肥胖,跑将起来有如一只皮球,在月光下窜高伏低,骨碌碌滚得缓慢。秋涛还是挑着担子,担子摆布扭捏,每摆一次,她就跨出一丈,仿佛两扇翅膀,带着她向前翱翔。只要周烈落在最后,看似不紧不慢,却始终未曾落下。

“这是万师兄的天孙丝!”秋涛瞧了瞧丝线,挥手解开一人穴道。那人一能说话,张口便骂:“暗害伤人,我次奥你八辈祖宗……”还没骂完,卜留拎起他来,瞪起小眼,厉声喝道:“你骂谁?”啪啪两记耳光,打得他口血长流。那人不堪惊骇,颤声说:“我又没骂你,我骂的是偷袭我的贼子。”

乐之扬看得两眼发直,只疑身在梦中。他定必然神,深吸一口气,压住狠恶心跳,细心看去,白衣人左手提灯,右手撑着一把白伞,袖袍高高鼓荡,白发冲天向上,浑身高低似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悄悄托到半空,故而飘行水上,好像神仙,足尖点过水面,留下一圈圈波纹。

乐之扬看得诧异。这五人技艺高深,不在东岛四尊之下,他们自称西城八部,也不晓得是何来路。更叫人气闷的是,他被误以为盐帮弟子,费尽唇舌也解释不清,如果真被带到盐帮总堂,一旦穿帮,如何是好?

乐之扬大吃一惊,心想其间盐帮重地,本身留在这儿,过后盐帮清查起来,必定被当作特工措置。想到这儿,不顾统统地叫道:“秋大娘,你真的忘了我吗?”

乐之扬失手被擒,老迈气闷,回声答道:“不是。”石穿神采一黑,卜留看他一眼,大为对劲,尽力和颜悦色,向乐之扬问道:“那么你是太昊谷的弟子咯?”乐之扬冷冷道:“也不是!”卜留的笑容僵在脸上,石穿见他神情,只觉解气,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提着灯笼的是一个白衣男人,长发如雪,一步丈许,不借一船一板,蜻蜓点水普通向燕子矶飞来。

乐之扬一时无从答起,只好说:“一言难尽,秋大娘,我不是盐帮弟子,你先放了我好么?”

秋涛笑道:“你不是盐帮弟子又是甚么身份?”乐之扬欲言又止,对方四人见他神情,均是哈哈大笑,清楚以为他狡赖无功、理屈词穷。

卜留白他一眼,又问:“小羽士,你到底是谁?为何躲在石头前面?”乐之扬不好道明身份,硬着头皮说道:“我叫‘道灵’,方才刚巧颠末。”

这句话突但是发,乐之扬像是挨了当头一棍,仓猝跳了起来。掉头才跑两步,身前人影一晃,石穿板着脸站在前面。乐之扬吃紧收脚,掉转方向又跑,不料一转头,拍面撞见了一张肥嘟嘟、笑眯眯的大脸。他吃了一惊,下认识抽出竹笛,使一招“英星入庙”劈面刺出,正中卜留的胸口,但觉又绵又软,笛子深切寸许。

“秋师姐。”白衣人说话甚慢,语气悠然,“说来话长。”

卜留笑道:“想来有事担搁,再等一等也好。”

“不对!”卜留插嘴,“他刺我那一下,谋定后动,余招绵密,倒像是太昊谷的工夫。”

“老石头,你忘了么?”秋涛顿了顿,幽幽地说,“当年祖师爷为了一己私怨,攻城破国,祸乱百姓,厥后悔怨半世,至死也不足恨。”

乐之扬被当作盐帮弟子,一时哭笑不得,回声答道:“齐浩鼎是谁?”秋涛细眉一挑,不耐道:“好小子,身为盐帮弟子,连自家的帮主也不认了吗?”

“不成轻敌。”秋涛说道,“盐帮弟子遍及天下,此中不乏能人异士,本派地处西方,在中土全无根底。强龙不压地头蛇,斗起来一定能占上风。但愿齐浩鼎无碍,大事化了,不要旁生枝节。”说到这儿,略略一顿,迷惑道,“如何过了半天,老万他们还不来?”

卜留道:“他如何偷袭你了?”绿衣人悻悻地说:“我也不晓得,身上一紧,就被吊到上面去了。”说到这儿,他盯着世人,面露警戒,“你们是谁?”

“带上他,不要伤了他。”秋涛看了乐之扬一眼,“我们善待盐帮弟子,大可显出我方的诚意。”

石穿“呸”了一声,不耐道:“盐帮有甚么能人?齐浩鼎一帮之主,也接不下苏乘光的三掌。”

秋涛正要举步,回声转头看来,讶然道:“你说甚么?我们何时见过?”乐之扬苦着脸说道:“两年前,夫子庙的戏园子,你打败张天意,救了我一命。”

乐之扬躲在石块前面,听了半晌,只觉胡涂,这四人仿佛和朱家有仇,但又受了某种束缚,不能报仇雪耻。

“事情不太妙!”白衣人不紧不慢地说,“苏乘光那家伙,落到盐帮手里了。”

“此人不会内功,应当只是帮中的喽啰。”秋涛顿了一顿,盯着乐之扬,“我问你,齐浩鼎的伤势如何?”

盐帮总堂在长江对岸,石穿不顾乐之扬叫骂,将他扛在肩上,大步向前飞奔。乐之扬横在大汉肩头高低颠簸,禁不住翻肠倒胃,别说骂人,就连喘气也觉艰巨。

世人精力一振,快步走到庄前。乐之扬抬眼看去,门首匾额写着“有味堂”三字,但是庄门大开,不见一个保卫。世人正觉迷惑,周烈忽地手指上方,轻声说:“看那儿!”世人抬眼看去,上面檐角之上,高高挂着两人,一左一右,寂然无声。

黑大汉闷闷隧道:“秋师姐,我老不明白。城主有通天彻地之能,为何要对朱家一忍再忍?我们八人,都与朱元璋仇深似海,即使不妙手刃此獠,莫非出一口恶气也不可吗?”

笑了一阵,周烈说道:“盐帮真是地里鬼,这么快就找到了秋师姐。幸亏跟来的只是一个喽啰,如果五盐使者,倒有一点儿费事。”

站立未稳,忽听一声沉喝,石穿葵扇似的大手向前抓来。乐之扬使一招“忧从中来”,反手一拳打中他小臂上的“曲池”穴。这一拳入中铁石,手臂纹风不动,乐之扬却觉指骨欲裂,痛得倒抽了一口寒气。

乐之扬回声一愣,非常不测。秋涛察言观色,更觉猜得不差,脸上暴露一丝笑容。周烈想了想,也说:“秋师姐高见,盐帮弟子来源庞大,武功也是七拼八凑,这么一来,这小子的招式也说得通了。”

“我去看看。”兰追一纵身,好像一缕轻烟,绕着屋顶转了一圈,顺手抓着两人,笔挺向下坠落。世人细心一瞧,乃是两个绿衣男人,手脚上绑着细细丝线,头上腰间均是缠着红色的布条。此时二人望着世人,两眼骨碌乱转,一脸气愤神情。

秋涛面沉如水,皱眉问:“兰追,动静当真?”

乐之扬一听,心中突突狂跳,心知秋涛必是认出了本身,惶恐之际,忽听秋涛说道:“这个小羽士,应是盐帮的弟子。”

“两害相权取其轻!”周烈点头感喟,“城主天人之才,尚且无计可施,我们这点儿本领,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秋涛一愣,盯着乐之扬高低打量,俄然“咦”了一声,讶然道:“当真是你。你还活着?又何时入了盐帮?”

忽听秋涛叹了一口气,望着他处,并不言语。矶头沉寂一时,吐火男人说道:“石穿,你忘了城主的话吗?天下易动而难静,祸乱一启,不好清算。今承元末丧乱,老百姓好轻易过上了几天太常日子,朱明皇室如有变故,天下又会堕入战役。安宁天下事公义,我们的仇是私仇,不成为了一己之私害苦了天下的百姓。”

石穿哼了一声,手掌仍向前伸。乐之扬使出“乱云步”,后退两步,左脚飞出,砰地踢中了他的小腹。这一招出自“无定脚”,飘忽不定,又刁又狠,但脚尖所及,却似踢中了一面铜墙。剧痛传来,乐之扬失声惨哼,一只脚向后奋力跳出。还没站稳,石穿的大手已经抓到,乐之扬左腿疼痛,躲闪不灵,回身之际,肩井穴已被对方扣住。

乐之扬越听越惊,又见石穿一拍脑袋,大声叫唤:“对啊,当年东岛弟子插手盐帮的也很多,张士诚就是一个。唉,那太昊谷又如何说?”

“好小子,还嘴硬。”石穿作势上前,秋涛拦住他说:“罢了,他不说,我也猜得出他的来源。”

石穿听了这话,闷声不吭。周烈又说:“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前去,以免天、水二主久等。”世人均是点头。卜留指着乐之扬说:“这小子如何办?”

正想着,秋涛忽地掉过甚来,冲着这边微微一笑,朗声说:“足下听了这么久,还没听过瘾么?”

“六七分类似,另有三四分不类似。”卜留点头晃脑,“老石头你没长眼睛吗?这小子是个羽士,九成九是太昊谷的弟子。”

乐之扬才晓得秋涛早已发觉,好笑本身还觉得行迹隐蔽,事到现在,只好持续扯谈:“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走得,我又为何走不得?走在你前面,莫非就是跟踪你吗?”

乐之扬忍不住叫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盐帮弟子。”兰追瞅了瞅他,问道:“秋师姐,这小羽士是谁?”

卜留笑吟吟说道:“偷袭你的那人,就是我们的同道。”绿衣人大吃一惊,张口要叫,卜留早已封住他的穴道,转头说:“万师兄已经出来了。”秋涛点头道:“我们也出来。”

“费事个屁。”石穿皱了皱鼻子,“五盐使者甚么东西,也配与我西城八部相提并论?”

周烈稍稍游移,转头问:“秋师姐,你如何看?”秋涛笑道:“我看他两家都不是,招式只见其形,不见其神,更可怪的是全无内力。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如果这两家弟子,如何只会招式,不练内功?”

“盗铃?好个掩耳盗铃的小贼。”秋涛微微一笑,“你从夫子庙跟着老身,一向跟到燕子矶,跟了十多里路,也算是刚巧吗?”

“兰追!”秋涛看着来人,神采猜疑,“如何就你一小我?”

乐之扬浑身软麻,力量顿消。石穿哈哈大笑,一抬手,将他拎了起来,大踏步走回燕子矶。卜留手拿竹笛,笑嘻嘻跟在一旁。

乐之扬闻声“通天彻地”四字,心中突地一跳,想起了乐韶凤的遗书,上面也说,仇家有通天彻地之能。天下担得起这一句话的人未几,这个“城主”又是何方崇高?

石穿“呸”了一声,说道:“我说是东岛弟子。”卜留道:“奇了怪了,东岛甚么时候出了羽士?”

“罢了!”石穿握紧拳头,狠狠一挥,“大好江山,白白便宜了阿谁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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