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翎公子

“孟大哥竟也学会这溜须拍马了。”

“公子聪明过人，一猜便中。”

此时我才看清了这女人的面貌身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如此美人，那群自夸胸中万卷书的书白痴们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本来如此，这翎公子好大的手笔，这一脱手天下百花皆聚会，这并不但是戋戋财力便可办到的，这翎公子的手腕和才气可见一斑。

“孟大哥，你与那翎公子看起来甚是熟稔。”我公然还是对那人讲的那些话有些在乎。

漓钺当真是节约持家得很啊，只是他怎会无缘无端接管那翎公子的奉送呢？端看本日我便有些了然了，想必漓钺与那翎公子有旧，还不是普通的旧。

我闭了眼，只专注于这婉转澹泊的旋律里。

一曲罢了，我仍闭着眼犹自回味着这阳春白雪。

“世人皆知翎公子画艺绝伦，多少王宫贵女捧着万金只求他画一幅美人图。鲜少有人晓得他做买卖的工夫那也是一绝。”

我向管事之人和这些文人承诺这女人一天的用度全算我头上，这才算告终。我又邀了这女人进到雅室的里间，翠儿和孟安在外间候着。

“那翎公子与这金井澜又是何干系？”我看他本日都是一副以仆人自居的模样，非常有些猎奇。

那日我正清算着礼部的公文，恰都雅到关于我生辰宴会的开消清单，竟然只花了几百两银子，我的眸子子当即都要掉下来了。

这女人与他有旧，他为何不出面护她。这些男人们的心机当真难以捉摸，且让我来帮上一帮吧。

云姬退于一侧，缓缓坐于软凳上，左手托起琵琶弦槽，右手随便地盘弄了两下琴弦，再微微调了下弦轴。看她这调音的行动行云流水普通，如果技艺不精，哪会在乎这些小细节。

恰是那《落日箫鼓》。

“柳都第一肖像画师。莫非？”

“女人随便。”有美人看便好，我可没那么些乱七八糟的要求。

我心中一凛，此人的名字好生熟谙。我感觉熟谙并不但是因为他被人奖饰的画艺，而是那日在文渊阁清算公文时，让我惊奇的一件事。

我这猎奇心已起，老是要去切磋一番的。孟安本欲拦我，怎奈我先他一步已是跑到门外。却见一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抽抽泣噎的委曲模样。

俄然听得一阵短促的琵琶声，打断了我的思虑。不一会外间一阵动乱，与这文雅喧闹的厅阁实在格格不入，这二楼澜巳厅欢迎的都是些文人骚人，总不成能一言分歧就打起来吧。

“公子想听何曲？”

初时，似闻鼓声、箫声疏密有致地悠然鼓起；接着，委宛如歌的、富有江南情调的主题款款絮语；厥后各段，应用了各种变奏伎俩，并适时以水波声、桨橹声等拟音加以装点，仿若置身于那清丽的山川间，回风、却月、临水、登山、啸嚷、晚眺、归舟。

“莫非这翎公子便是这金井澜的幕后大老板？”

“云姬女人可否为我们弹奏一曲？”

孟安设了顿，有些好笑地回道：“这大半个柳都之人恐怕都是识得他的。只因我陪在王爷身边日久，他才屈尊与我多说了些话。”

“公子传闻过蕙园萧翎之名吗？”

原是这女人技艺不精，被这些文人嫌弃，这些人正在和管事之人扯皮。那女人偷偷抬眼看向我们这边，精确地说是看向孟安。孟安眼里闪过一丝的顾恤和不忍，旋即规复如常。

“小女云姬，多谢公子得救。”她施施然向我福了福身。

看到前面，发明这百花当真是不要钱的，是有人赠送的，至于这赠送之人恰是柳都第一肖像画师蕙园萧翎。而这粉色水晶是交趾国客岁上贡的贡品。

我们要了一间二楼的雅室，安温馨静的饮着茶水，我都思疑起这还是方才所见的喧哗之地吗？

且不说我那一身定制的“芙蓉锦”，就是那粉色水晶珠冠拿到市道上也是没法估价的。另有那些满院、满宫盛放的百花，都不要钱的吗？

“恰是他。”

“哦？这翎公子竟如此驰名。”看来这翎公子公然非普通人。

这金井澜的二楼厅阁取了个非常文雅的名字“澜巳厅”，专门欢迎文人骚人、风骚才子，这群人最讲究修身养性，是以一派温馨平和。偶尔传来的丝竹乐声仿若空山鸟语，令民气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