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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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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后果结果,李鸣珂也没了多管闲事的心机,正筹办绕道分开,那去拿钱的役人已经带着个半大少年返来了,她定睛一看,这杜三娘的儿子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身材薄弱,端倪清秀,固然穿戴身粗布麻衣,却没有补丁和脏污,有种读书人的书卷气,混不似一个烂赌鬼能教养出来的孩子。

如此一来,知府再也不能装聋作哑,硬着头皮连夜点齐人马,乃至出动了巡城官兵,势要将这伙没法无天的贼寇尽数拿下,可惜从酉时到亥时,别说攻破盗窟,连半山腰都没能上去。

杜三娘本年已经三十来岁,可她模样生得都雅极了,常日里繁忙来去也不见身材走样,比之那些大女人小媳妇半点不差,在南阳城里没少招人眼,现在又喝醉了酒,惨白脸上晕开酡红,活似涂了胭脂。

大靖,永安十九年秋,严州南阳城。

暮秋时节,不但北地霜寒,南边也是一片萧瑟肃杀。浓厚夜色下,一座大山压在距南阳城不过十里的路口,山上灯火大亮,如巨兽之目震慑来往,映得左面一川河道尽彤红,而在四周山脚处,执火佩刀的官兵扼守冲要,将这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大略一数,约莫千百,对此人丁稀少的南边小城而言,已是倾巢而出才有的大阵仗。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里是能等闲算了的。”少年踌躇半晌,昂首看向李鸣珂,“敢问女侠可否送我母子一程,待我到了家中,有一回礼相赠,并非甚么值钱物,算我一番情意,请务必收下。”

费事在于,这是镇远镖局的车队,押送两大箱红货,面对山贼拦路掳掠,镖师不管如何都不能让步,因而两边夜下交兵,终究强龙难压地头蛇,山贼一方死伤近二十人,镖队一行十六人都被杀死灭口。

薛泓碧暴露有些滑头的笑:“点翠山一事南阳城内无人不晓,在这节骨眼上束素佩刀的年青女侠也就只要李大蜜斯了,刚才那些人没认出来,只是书读得少些,脑筋转得不敷快。”

他踮起脚,凑在李鸣珂耳畔低语,后者眼中阴鸷垂垂散去,看向这少年的眼神却逐步暗沉下来,再不能将他当个孩子对待。

本就开端打退堂鼓的知府,这下子完整不吭声了,他出钱赔偿了死者家眷,便对这伙山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幸亏贼人也有点分寸,不管来往商旅还是县城百姓,一概只索财帛不伤性命,下山放火劫夺之事从未有过,两边就保持如许奥妙的均衡直到现在。

五十两银子,卖包子维生的孤儿寡母天然是拿不出来的,那少年仓促之下翻遍家中也只拿出了二十两,正为了母亲低头讨情,但愿赌坊能够脱期些光阴,放在平常这事儿也没甚么大不了,何如那身为借主的中年男人并非善茬,一听财帛不敷,当即阴阳怪气隧道:“老爷我过两日就要分开这里做买卖,哪来时候给你们脱期,若你们一拖再拖,岂不是让我人财两空?”

少年有些尴尬,低声道:“我不会拖欠您的银子,给我一两天,借也借来还你。”

李鸣珂收起舆图,点头道:“那伙贼寇人多势众,匪首又有身好武功,我本想在天明摸上山去探个真假,眼下得了你这图也不必再废工夫,只能静待家中长辈了。”

“是以,能逃的只要那几名匪首。”顿了下,薛泓碧问李鸣珂,“敢问大蜜斯,被劫走的那趟镖数量多少,代价多少?”

五十两银子对李鸣珂来讲九牛一毛,她摆了摆手:“不必你还,此后让你娘亲束缚本身,好生过日子就是了。”

她是外埠人,虽说镇远镖局跟点翠山强盗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老百姓们却不晓得这少女就是李大蜜斯,只瞅见她手里出鞘三寸的长刀,寒光如蝎尾蛰疼人眼。

镇远镖局在先帝年间曾有“天下第一镖”的盛名,哪怕现在江河日下,仍在江湖贩子间有着非同平常的影响力,更不消说李鸣珂暗里向知府流露那两箱乃是富商拜托送往都城朱紫处,一旦失镖,不但镖局讨不得好,南阳城官府也要吃挂落。

李鸣珂心下一跳,右部下认识按住刀柄:“你晓得我是谁?”

李鸣珂终究看不下去了。

李鸣珂本觉得他要送本身一幅书画,没想到摊开来看竟是点翠山的舆图!

“您如果想要报仇雪耻,怕是不能再等了。”薛泓碧昂首看她,“若我没有猜错,点翠山上那几名匪首最迟明晚必然会逃脱,届时就算你们踏遍盗窟,也只能抓到那些散沙喽啰,祸首祸首早已逃之夭夭。”

杜三娘的家住在城南梨花巷,离这赌坊并不太远,很快便到了,少年安设好本身的娘亲,先给李鸣珂倒了碗茶,然掉队屋翻找一会儿,很快捧着一卷画纸走了出来。

“原是我先生的,他白叟家爱好山川,南阳城周边地貌皆看在他眼记在贰心,我又是个闲不住的皮性子,之前没少满山撒泼,就比其别人晓得得更多些。”薛泓碧晓得她内心另有疑虑,答复得当真细心,“听闻官兵们本日剿匪却久攻不下,您有甚么筹算呢?”

李鸣珂的目光落在舆图上特地标注的几条隐蔽险途上,握刀的手背青筋毕露。

没了热烈可看,街道很快就空了下来,李鸣珂还刀入鞘,见杜三娘还是醉醺醺的模样,眉头微皱,对那少年道:“事情已了,带你娘回家吧,路上谨慎。”

“那些山匪本就是流寇成伙,兄弟义气或许有些,可现在闯下大祸,先有官兵围山,后有镇远镖局讨血债,点翠山必破无疑,如此一来负隅顽抗就成了困兽之斗,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他们的康庄大道。”

他年纪不大,这话说得斯文且损,饶是李鸣珂满腔悲哀,也忍不住被逗得一笑。

这画纸已经泛黄,明显有了些年初,画技明显有些低劣,胜在线条了了标注刚好,比她在官府看到的还要更详细一些,此中更有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山路小道。

贩子百姓向来不与这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胶葛,看热烈的人当即退了开去,赌坊本也不想把事做绝多肇事端,见李鸣珂要出头,从速对那面色丢脸的中年男人劝说道:“陆老爷,那女人已经是半老徐娘,您拿回这五十两银子去怡红院找个年青标致会来事儿的女人不比她强?我跟那老鸨子有些友情,只要您畴昔,必然把您服侍得舒舒畅服,您看……”

那中年男人已经把杜三娘揽在怀里,噘嘴就要亲,成果嘴唇碰到的不是温香软玉,而是一柄未出鞘的刀,没等他反应过来,刀鞘就像一个巴掌拍在他脸上,直接将人打退数步,杜三娘也到了李鸣珂手里,竟是还没醒酒,软绵绵地站着,不时呢喃几句胡话。

她是镇远镖局的大蜜斯,镖队当中不乏靠近长辈,凶案就在面前产生,虽为复仇强忍打动,过后不免寝食难安,目睹分舵那边尚未传回动静,官府这厢又久攻不下,李鸣珂只感觉心急如焚,躺在床上展转反侧,终是起家去街上逛逛。

中年男人此言一出,周遭围观的赌徒闲汉们都嬉笑起来,有人伸出不端方的手去摸杜三娘,被那少年狠狠推开,他把杜三娘护在身后,警戒地看着这些人,像是看门的小狼狗,可惜毕竟年纪小,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拉扯开来,刚出口的呼喊又被破布堵了归去。

“……好。”李鸣珂抬起一根手指,对薛泓碧慎重道,“只要我能报仇,镇远镖局欠你一小我情,此后如有所求而我等力所能及,毫不推让!”

“是如许……”薛泓碧踌躇了半晌,“李大蜜斯,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是,夜路走多总要撞见鬼,知府还在跟师爷揣摩如何招安,就有衙役传来急报——两天前的夜里,一行镖队路过点翠山,被山贼给劫了。

这伙山贼约有二百来数,此中不乏妙手又占有天时,官兵欲从山道入,前后遭到滚石与竹箭的攻击,一下子折损了好几小我,此中一名官兵被滚石压住大腿,旁人欲救不得,只能活活痛死,惨呼声犹闻在耳,令在场合有人都心惊胆怯。

“这就对了。”薛泓碧唇角一勾,“这些贼人除却匪首,大多是农夫出身,现在又惹上镇远镖局,就算幸运逃过一劫此后也不成能东山复兴,而两箱货色若分给盗窟高低,每人只得一星半点,若换了您是匪首当如何挑选?以我之见,趁官兵围山、众匪疲于应对,几个匪首必定擅自分赃,随即弃山逃窜,有了财帛在手,少说也能过上数年好日子,不比留劣等死强?”

李鸣珂沉默半晌,终是答道:“两箱红货,代价万两。”

李鸣珂本想回绝,转念一想又担忧那陆老爷转头找费事,干脆应下了。

“我姓薛,名泓碧,在此再谢李大蜜斯仗义得救之恩。”少年这回向她认当真真地行了一礼,“您救我母亲,我无觉得报,只能为您复仇雪耻添上一臂之力。”

是了,她要想报仇雪耻,就只要一天一夜的时候。

“本老爷缺你这点银子?”中年男人从鼻孔里哼气道,“总而言之,要么现在交钱走人,要么……”

“多谢女侠脱手襄助!”那少年用肩膀撑着杜三娘,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拳礼,面色赧然,“那五十两银子,我……”

被称作“陆老爷”的中年男人明显另有些不肯,不为杜三娘的容色,但为一口气也不轻易咽下,可李鸣珂年纪虽轻气势不弱,眼下将母子俩挡在身后,面如寒霜,竟比那刀锋更骇人,令他把刚要出口的谩骂十足咽了归去,拿了银票骂骂咧咧地走了。

按理来讲,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倘若苦主寻来,知府一推四五六便也畴昔了,何如谁也没想到,镖队实则有十七人,那活下来的是镇远镖局大蜜斯李鸣珂,平生第一次走镖,跟着长辈涨些经历,案发之前单独去林子里解手,没承想返来恰好撞见山贼搏斗镖师的一幕,恨得睚眦俱裂却没鲁莽送命,手按腰刀藏身石后,将贼人脸孔与来源去处看得一清二楚,待山贼拜别以后,捡起沾满血污的镖旗,徒步十里到达南阳城报官,同时借驿站送出加急手札,将这场劫镖告与家中。

点翠山易守难攻,师爷只能先派兵将此地围个水泄不通,筹算跟他们渐渐耗,毕竟山贼不事出产,这座山上也没有多少野物,要不了几日就会晤临弹尽粮绝的窘境,彼时再攻总好过现在让官兵上前送命。

“你……”

李鸣珂随便听了一耳朵,本来这妇人名叫杜三娘,暮年丧夫,五年前带着儿子到南阳城定居,开了家包子铺保持生存,她技术好,日子本该过得去,何如不知从哪儿染上赌性,是城里驰名的赌棍,这回喝多了酒又赶上外埠来的硬茬子,赌输了五十两银子,眼下她赔不出钱,赢家与赌坊也不肯善罢甘休,只将她扣住,差人去她家里拿钱。

“贼寇二百余人,官兵日夜不撤,他们如何逃?”

此时已过了二更,大靖虽不设宵禁,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剩下酒坊赌坊还灯火透明,李鸣珂身着黑衣腰系白麻布,在幢幢灯影下如同长街游魂。就在这时,前头俄然传来一阵喧华声,李鸣珂昂首望去,只见赌坊门核心着一圈人,最内里是个嬉皮笑容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妇人,中间还站着四五个身穿短打的赌坊打手,周遭男女看客大半是赌徒,一个个伸动手指群情纷繁,好不热烈。

南阳城现任知府是从都城下放来的,犯了甚么错、获咎何方朱紫尚不得而知,要在这偏僻平淡的处所做出大好政绩官复原职估计是没了但愿,走顿时任快三年还闲得发毛,好不轻易来了这伙贼人,知府半夜就从小妾床上爬起来,调集人手就去剿匪,成果没想到这伙山贼当中有很多练家子,一次不成,两次又败,第三次连捕头都死了两人,带返来的尸身衣物上还被人写了草率大字,是曰“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五十两银子,我给你。”李鸣珂从腰封里摸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丢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轻浮纸张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过两丈直直落在中年男人手里。

风吹透心寒,连官兵都忍不住缩脖,骑在顿时的师爷却出了满头大汗,焦心肠来回踱步,几乎被这匹老马摔了下来。

但是,官府能等,李鸣珂却等不了。

李鸣珂一惊:“你说甚么?”

贼人胆小包天,可见一斑。

南阳城虽是依山傍水,却没有甚么通途要塞,面前这座点翠山乃是云山山脉的延长,不算巍峨高大,难在阵势庞大,山上草木并不富强,飞禽走兽也未几见,除了打猎采药为生的几户人家,平素少有人往山上去。

直到两月前,一伙为数很多的贼匪流窜至此,占山为王,祸害邻里。

李鸣珂最烦读书人扭扭捏捏的弊端:“有话直说。”

薛泓碧言尽于此,见李鸣珂收起舆图,心下已知其定夺,遂建言道:“我知大蜜斯不畏贼人,可那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您势单力薄落不得好,不如……”

顿了顿,他眸子一转看向杜三娘风味犹存的面庞身材,笑容就带上了几分恶心的鄙陋:“要么,让你娘陪我两天,三十两银子一笔取消。”

她将这幅舆图拿起来细心看过,挑了挑眉:“你本身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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