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六章 太后&九千岁(三)
傅听雪身边神采惨白的寺人面无神采地拍了鼓掌，便有几个寺人端了东西鱼贯而入，在场中站定，细细看去，可见是几柄扇子，几盏宫灯，最后一个寺人手中则抱着一架琴，琴面光滑细致，还绘着很成心境的山川丹青。
女主的姐姐如此端庄守礼，也不知女主是如何养成了精灵古怪的活泼性子，顾央看兰静规端方矩跪着，淡淡道，“起罢。哀家听闻，你另有一个mm？”
司马沂唇边的笑意微僵，“朕倒要好都雅看傅爱卿藏着甚么珍宝？”
傅听雪似笑非笑地扫视了男宾席上世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郭大人，不知这物件当中，可有你看得眼熟的几件啊？”
“既是姐妹情深，哀家天然不会不准。”顾央这一句，便将事情定下了。
顾央一笑，却不答了，只对着下方垂首立着的兰静道，“你小小年纪，倒是有几分技艺――赏。”
兰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以这位太后现在的权势，也容不得她有任何踌躇，只得回身走回座旁，将兰夫人身边的小女童牵了过来。
“哀家瞧着，这色彩却过于鲜嫩了。”她懒懒开口道。
夕照宴为酉时开宴, 但申时过半, 便已有人陆连续续到了，贵夫人由内侍宫女领着入坐，云鬓香衣, 低声谈笑，而公子蜜斯们, 则各自带着侍从婢女在御花圃中漫步旅游, 都是一派敦睦之景。
司马沂不知她这一问是何意，谨慎答道，“秀外慧中，也确切......很有些琴艺，母后觉得如何？”
“请母后入坐。”两人正对峙间，上首传来小天子的声音。
待顾央换上一袭金红交叉的太后正服，裙裾摇摆地呈现在御花圃中，夕照已西下过半了，而在坐之人无人有半分贰言，皆是恭恭敬敬叩首施礼。
傅听雪轻笑，“小达子，还不快为陛下解惑？”倒是说那名身边的寺人。
要提及她的任务，撤除助司马沂真正掌起权力以及根基放弃的攻略任务，便是让男女主终立室属，只是如果女主还是原剧情中的设法脾气，男女主与傅听雪的冲突几近是不成调和的，现在她已潜移默化窜改司马沂的设法，天然也不能让兰若出甚么岔子。
兰静放琴入坐，纤纤玉指划动便是一曲《渔樵问答》，随后便起家施礼，一举一动皆是大师闺秀的风采，顾央留意到在坐的一些贵夫人都悄悄点头，明显是对她非常中意。
顾央细心打量起这个尚且年幼的女主来，年仅两岁的小女孩穿戴一件浅绿色的对襟小襦裙，跟着长姐的脚步一步一步走着，倒也没有不符端方地四周张望。
究竟上，如果女主影响了她的任务，她也不介怀让她吃刻苦头。
早获得叮咛捧着金玉托盘的宫女便将走至兰静身边，随后又是兰静跪伸谢礼，男宾席中兰尚书也起家谢恩。
“不敢，”顾央含笑道，发上展翅的九尾金凤在余日光辉下熠熠生辉，她抬手托了托他伸出的手，只一瞬，便又收回袖中，冰冷光滑如蛇的触感犹在，“九千岁的礼，哀家可受不起。”
顾央把玩这酒盏，轻笑问道，“皇儿感觉这兰家大蜜斯如何？”
司马沂微微皱眉道，“这些东西有甚么独特之处？”
“郭大人不熟谙也无妨，”傅听雪轻笑，猩红的唇色愈发诡异，“小达子，将一柄扇子赠与郭大人，也好让郭大人日日佩带在身边，如果某一日真看到些非常眼熟的物件――”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女宾席上有些瑟瑟颤栗的郭府女宾，“也好早些认出来才是。”
傅听雪见到顾央，上前微一拱手，暗沉妖异的眸子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臣，见过太后娘娘。”
“过来。”顾央招了招手。
兰若乖乖照做，在顾央身边站定，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俄然脆生生道，“娘娘，您真都雅。”
“是么？”顾央抚了抚袖上的褶皱，意味不明道，“她本日该来了罢？带过来给哀家瞧瞧。”不容回绝的语气。
而园地当中，则是涌入的身披紫纱的宫廷舞女翩翩起舞，又是一派觥筹交叉的和乐气象，正在此时，却听得幽幽一道嗓声响起――
司马沂见她的目光，轻声道，“兰尚书府的大女儿正要献艺，朕听闻她琴艺不凡，倒要教母后批评批评才是。”
“哀家天然不会见怪，”顾央笑盈盈接口，抬手抚摩了一下兰若柔嫩的头发，“相反，哀家还挺喜好这小女人――来人，给兰三蜜斯赐座，本日她就坐在哀家身边了。”
怀瑾抬眸一笑，眸中一片清润，“娘娘天生丽色，怀瑾倒觉着这色彩配着娘娘恰是相得益彰。”
小达子得了指令，微一躬身，便道，“回陛下的话，这些物件都是由新奇的人皮制成，触手柔嫩细致，做工精美，可谓是上佳成品。要说这新奇的人皮，则是由主子亲身监督制成，由活人的脊柱下刀......”
顾央对此微一点头，心中却晓得这少女恰是这个天下女主兰若的大姐兰静。
被称作郭大人的是现在的内阁阁臣之一，年纪也有五六十岁了，闻言神采变得极其丢脸，但是却又不得不假装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道，“傅督主这是说甚么话，老臣如何会看这几件物件眼熟？”
司马沂自龙座上起家，引着她在一旁的凤座上坐下，才又坐回龙椅之上。而傅听雪身后的寺人，则当即给不远处傅听雪的座上铺好软垫丝绸，服侍他就坐。
做工上佳的美人榻上, 顾央斜斜靠着，三千青丝披垂而下，只着了一袭盘金广袖软烟罗, 微松衣衿暴露秀美的锁骨及白净苗条的脖颈，而榻旁跪着一名月白衣袍的男人, 正托着她的手点染胭脂, 超脱的侧颜上神采专注。
身边候着的蓝衣大监便当即唱道，“太后有赏――”
“开口！”司马沂面色乌青，而众宾则一片哗然，更有女宾已忍不住收回了阵阵干呕之声。
顾央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但也未再多甚么，让他将十指都染完了，才漫不经心道，“夕照宴将始了，你随哀家一同去罢。”
“臣女不敢，”兰埋头中一惊，马上辩白道，“是小妹年幼，常日用膳时都有母亲和臣女看顾着，请娘娘恩准臣女能在一旁照看小妹。”
原主少女之时嫁给一个五六十的糟老头子, 又是素故意机之人，天然不会心甘甘心, 幸亏先帝当时多沉迷于修仙炼丹之术，又有其他美艳妃子, 少有的几次兴趣盎然都被原主以迷药化解, 而原主手握权势后, 更是以琴师之名养了一两个男宠, 虽不至于寻欢作乐, 也好常日里看着养眼睛，而这男人名唤怀瑾，也是最得顾央喜好的一个。
“陛下，这歌舞向来古板有趣，不如令臣给陛下呈些成心机的东西？”
兰静谨慎翼翼道，“小妹恶劣，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而在此时，司礼监掌印兼东厂督主傅听雪大人，也携着一群黑衣侍卫及寺人姗姗来迟，世人又是呼啦啦一阵施礼。
顾央只看了一眼便垂眸看向阶了局中，一十二三岁的少女抱琴而立，一袭粉衣楚楚，眉如墨画，眸若点漆，和婉动听。
兰静恭声道，“回娘娘的话，臣女确有一个mm，名唤兰若。”
而此时长乐宫寝殿内，倒是另一番落拓风景。
傅听雪还是是一身重紫蟒纹锦袍，披着绣有贪吃金纹的墨色披风，发束黑冠，冠上通透的红色宝石仿佛饮血，他唇边一贯带着如有若无的笑意，本该是绝色倾城，可任何人瞧见那猩红的唇色，都只会感觉毛骨悚然。
怀瑾低应，也不提现在夕照宴怕是早已开宴多时，扶着她的手随她站起来，温声道，“怀瑾在殿外恭候娘娘打扮。”
顾央轻笑一声，望向仍立在阶下的兰静，“倒还是个嘴甜的孩子。”
傅听雪兴味地挑了挑眉，要晓得，即便在少有的几次会晤中，这个傲岸非常的太后娘娘对他这么一个宦官可谓是不屑一顾，就是昨日或许稍显和睦，但也是寻了遁词“送客”了，而她今次这悄悄一扶，倒是非常耐人寻味，他似笑非笑道，“娘娘谈笑了。”
“娘娘！”
“如何？”顾央淡淡睨了有些掩不住担忧的兰静一眼，声音里的笑意也顿时褪下了，“莫非你还怕哀家将你的mm如何不成？”
“臣女兰若，见过娘娘。”兰若在姐姐兰静的带领下，规端方矩跪下，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