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宝刀，未老！（倒数第三更）

贺六展开眼，眼中透出一丝刚毅的目光：“三十五年前，我曾穿戴那身飞鱼服在福建与戚继光并肩作战，诛杀倭奴，保家卫国。明天，我要穿戴那身飞鱼服去永寿宫，为国除奸，为你娘、你弟弟报仇！有那身飞鱼服在身，武毅公戚继光的在天之灵会庇佑我战无不堪！”

朱香道：“爹，该换衣了。”

明史载，万历天子二十八年不上朝。创下了封建帝王不上朝的最长记录。但是，不上朝不即是不睬政。每月月朔，他都会调集都城正三品以上官员，到永寿宫议事。

魏忠贤忙不迭的给张鲸戴起了高帽：“试问本日之朝堂，是谁之天下？连贺六那样的三朝老臣，不一样要在张公公面前低头么？我传闻，贺六现在正在德胜门，领着神机营的兵士，为了您的新外宅拆城砖呢！张公公的权势之大，纵观大明建国两百年，无出其右者。”

张勋大嚼着糕点，道：“谁啊？过十八的我可不要！”

张鲸这个蠢货，做事老是抓不住重点。这件事的重点不是李高同分歧意，而是万历帝同分歧意。

贺六起了个大早。寅时三刻，朱香捧着戎政尚书的绯袍走进了父亲的卧房。

张勋一听到“十五”这两个字，两眼放光：“十五？跟我的春秋到倒是班配。好好。”

李高看了看礼单，笑道：“这么重的定礼，我如何敢收？”

为了给本身将来的老丈人留个好印象，张勋特地换上了一身新的飞鱼服。他见到李高倒头便拜：“小婿见过老泰山！”

李高闻言，不再说话，收下了定礼，又互换了生辰八字。这门亲，算是定下了。互换生辰八字的那一刻，必定了张鲸的毁灭。

国仇家恨，本日定要做个了断！

魏忠贤在一旁道：“老国舅家的蜜斯，是李太后的外甥女，皇上的表妹。也只要如许的定礼，才配得上她的高贵身份。”

朱香闻言，默不出声的回身，去白笑嫣留下的黄樟木箱子里，找出了那件旧飞鱼服，给贺六换上。

李高脸上挂着浅笑，和颜悦色的说道：“贤婿快快请起。”内心却暗骂：如许一脸蠢相的草包，也配穿飞鱼服么？

魏忠贤巧舌如簧，很合适做媒人。

万历二十四年冬月三十。这个日子是都城“风水大师”杨小辫儿为张勋遴选的下定谷旦。

张鲸外宅大厅。

张鲸眉开眼笑：“呵，现在连皇亲国戚都来凑趣我了。我的权势有那么大么？”

魏忠贤殷勤的给张鲸、张勋两兄弟倒上了茶。

贺六闭着眼睛，坐在茶桌边。

贺六展开眼睛，看了一眼朱香手中的绯袍，又闭上了眼睛：“你去把我三十五年前穿过的那件旧飞鱼服找出来。哦，那件飞鱼服清算在你娘留下的黄樟木箱子里。”

贺六走到寝室中摆着的刀架前，拿起了伴随他五十六年的那柄绣春刀。他抽出刀身，寒光闪烁。

贺六换好飞鱼服，凝睇着铜镜中的本身。当年阿谁威武的男人，已经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朽。或许，也只要这身飞鱼服，还记得几十年来他为江山社稷、为天下百姓立下的那些功劳。

张勋糟蹋过很多十五岁的良家少女，却没睡过十五岁的金枝玉叶。他在一旁帮腔：“大哥，人家老国舅主动跟咱家攀亲，咱如果不卖他这个面子，岂不是获咎了他。”

朱香提示贺六：“爹，您老现在不是锦衣卫的人了。穿飞鱼服进宫分歧端方。”

魏忠贤一听“不过”二字，心中格登一下。他怕张鲸临时变卦。

魏忠贤捂着嘴轻笑：“武清侯家的蜜斯，年方十五，窈窕多姿。正配得上我们的张佥事。”

张鲸道：“你刚才说有件大丧事儿。说吧，甚么丧事儿？”

魏忠贤所言不虚。贺六为了麻痹张鲸，现在正带人在德胜门挖朱明王朝的墙角。

宝刀虽老，尚能削金断玉！

魏忠贤循循善诱：“张公公此言差矣。李太后自皇上亲政起便不管事了。整日里躲在慈宁宫中礼佛。老国舅的威风也抖不起来了。现在张公公权倾朝野。老国舅故意凑趣，主动提出要与张公公家攀亲。”

万历二十四年，腊月月朔。

张鲸却有些担忧：“武清侯始终是皇亲国戚。老国舅恐怕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魏忠贤道：“张佥事不是在择妻么？奴婢给张佥事找到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

魏忠贤道：“是啊。张公公，实在老国舅这么做，也是为了李家的将来留一条后路。有了您这棵大树做依托，李家的繁华才气长保。奴婢觉得，您老该卖他这个面子。”

张鲸被魏忠贤哄得飘飘然：“好吧。那我张家就跟武清侯府结下这门亲。不过。。。”

张鲸道：“不过嘛，人家武清侯毕竟是皇亲贵胄。我们的定礼，要送的够分量，才不屈辱了老国舅的女儿。我看，定礼就照着十万两银子的数量购置。忠贤，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贺六身着飞鱼，腰佩绣春，大步走出卧房。

张勋双手奉上一份礼单：“老泰山，小小意义，不成敬意。”

魏忠贤从张鲸那边拿了十万两的银票，大张旗鼓的在都城各家绸缎行、珠宝行购买定礼。一时候，张公公的弟弟迎娶老国舅女儿的事，在都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魏忠贤心中暗笑：张鲸啊张鲸，你死定了。

本日是万历帝本年最后一次调集群臣永寿宫议事。贺六身为戎政尚书，亦在议事之列。

媒人魏忠贤领着张勋，带着定礼来到了武清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