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侯爷不如与我做个交易
“她扯谎!她就是用心的!”
“甚么!用烛台烫?”
“兄长——”
只语气仍旧陌生有礼,“不知林二女人本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他许下誓,“莺娘放心,今后有子慎在,必然不会再让莺娘受这些委曲。”
只是谢子慎颇替林莺娘抱不平,分开园子后,两人在一处说知心话。
她算计起人来老是这般笑盈盈的。
谢子慎一门心机都在她身上,怎会听不见,忙诘问,“甚么风俗了?这话是甚么意义?”
她话解释得全面,讲到最后,已是吞声语泣,几欲不成调。
“兄长也过分偏帮三女人了。”谢子慎拉过林莺娘的手,满眼心疼,“此番叫莺娘受委曲了。”
女人不肯答,倒是她身边的丫环采雁气不过,自个儿便竹筒儿倒豆子似的抖了出来,“三公子畴前不在府里不晓得。那三女人一贯就是欺负我家女人的,常日里吃的用的争抢倒也罢了,偶然气性上来,还拿烛台烫我们女人。”
林莺娘抬眸看他。
案桌后检察公文的郎君看着面前的芙蓉糕,疏风朗月的眉眼沉在明灭烛光里,神采难辩。
他是饱读诗书的君子,说不出更刺耳的话,只是咬牙切齿之深,可见他的气愤,“三女人怎能如此待你?你们不是亲姊妹吗?”
谢昀接着道:“林二女人踩坏三女人的裙在先,撇下自家mm在后,纵是偶然之失,此事也皆因她而起。再则她为长三女人为幼,便是按着长幼来论,林二女人也该让着三女人才是。”
到底是起了泡,留了疤。
只青山充公,生硬的脸上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以外,“我家侯爷说了,此事不过举手之劳,三女人不必放在心上。”
各执一词,不甘逞强。
“林二女人是为了本日的事而来?”
他终究搁动手里的狼毫,抬眸看了过来,语气里是已然看破的冷酷,“林二女人来迟了,方才三女人已来了。”
林莺娘冷静将衣袖落下,都雅的眉眼暗淡下来,“莺娘不过是姨娘生的庶女,嫡庶有别,受些委曲也不算甚么的。”
端只看谢昀这个彼苍如何审。
谢子慎忙帮她说话,“这事说来也只是一场曲解,莺娘也不想的。可三女人你上来就脱手,未免也过分度了些。”
虽是疑问,倒是笃定的语气。
谢昀干脆直起家子,背靠在圈椅里,打量她,“林二女人话里有话?”
林云瑶满肚子委曲无处诉,只好将最后的期冀放在谢昀身上,“侯爷,你要信赖我,这事当真是她用心害我!”
他看向林莺娘,缓缓问,“林二女人感觉我说的可对?”
“我随口说说的罢了,三公子别问了。”
那一盏烛台原是对着林莺娘脸上去的,林莺娘抬手挡了一下,那滚烫的烛油便烫到了她的手臂上,瞬息间就燎起了好大一片。
天然是对。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夜里的冷风灌出去,混着女人摸索奉迎的声,“侯爷不如与我做个买卖?”
“莺娘。”
“林二女人故意了。”
月上柳梢头,林莺娘破天荒的,头一遭做了芙蓉糕去客院见谢昀。
她看不上姜氏,更看不上林莺娘。又兼这个时候林崇文因着内心惭愧,对姜氏母女诸多赔偿,反倒萧瑟了她这个远亲的女儿,她更加痛恨。
采雁不平气,径直畴昔撩起女人的袖,白如玉的臂上可不是一道可怖的烫疤,虽是过的光阴久了,还是清楚可见。
谢子慎闻听此话大惊,“烫着那里了?”
现下那烫疤落在谢子慎眼里,更是坐实了林云霜的罪。
林莺娘记取。
林莺娘出去了。
“甚么姐姐?我没有姐姐!”林云瑶大吼。
林云瑶也是来送糕点,谢他白日里帮衬本身的恩典。
谢子慎见他偏帮林云瑶,当即出声,未料谢昀轻飘飘一个眼风看过来,那眼冷冰冰的,携着霜带着寒,他又立即噤声。
再衬着那双翦水眸中摇摇欲坠的泪,当真堪怜。
她又垂下眼,声音轻得恍忽听不见,“何况……我都风俗了。”
他不敢违逆谢昀。
林莺娘上前两步,对着林云瑶盈盈屈膝,垂眉顺目,“此事原都是我的错,我给云瑶mm赔不是,还请mm谅解,莫要将此事挂在心上。”
林莺娘也道:“云瑶mm当真是曲解了,我真的不是用心的。”
谢子慎当真是心疼极了,也顾不得中间另有采雁在,伸手就悄悄将林莺娘揽进了怀里。
这一遭你来我往,算是林云瑶赛过一筹。
他全然忘了,方才他就在,心上人还是被迫向泼了她烛油的始作俑者低头。
想必不会是如她所言,见他公事繁多,特地美意送来芙蓉糕,安慰一二。
林云瑶的糕点没送出,原样又拎了归去。
当时她的性子更娇纵,母亲将将离世,父亲就不知从哪儿带了个女人返来,另有一个比她大些的女人。
父亲让她唤那人“姐姐”。
厥后大夫来瞧。
他是金陵城来的定远侯爷,高贵无双,纵是此番林崇文来了也得说句“侯爷贤明”。
他要细问,林莺娘不肯,又恼着说采雁,“没有的事,三公子别听采雁胡说。”
“实在可爱!”
她端着糕点送到谢昀面前,听了他的话只垂着眸微微一笑,“只要侯爷情愿收下,莺娘送的便不迟。”
“那里没有?”
这是林莺娘刚进府时,林云瑶烫的。
可晚些林莺娘来,青山却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侯爷就在里头,林二女人有甚么话出来说罢。”
林莺娘本就生得白,这些年在林府里也是养尊处优,皮肤更加柔滑,倒显得那疤格外可怖,如白璧染瑕。
她在他怀里悄悄点头,“莺娘信赖三公子。”
林莺娘摇点头,“不委曲的,只要三公子信我,莺娘就不感觉委曲。”
谢昀沉吟半晌,开口道:“此事虽是曲解,到底是林二女人有错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