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兔死狗烹
脚步声再次响起，连带着传来郭毅净的小声抽泣。
“殿下终归不放心我。”
郭毅净猛地昂首，点头如捣蒜。
凌凯大袖一挥，鸡鸭纷繁飞走，吓得郭毅净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末将还觉得郭大人是硬骨头呢，没想到刚抽了一鞭子，便痛哭流涕，死命告饶了。”
出城不到十余里，进抵幽林，两侧似有人头攒动，马儿忽的嘶鸣一声，跌倒在地。
“你不怕鼓吹出去，为人嘲笑？”
姜堰折返。
郭毅净先是一怔，旋即哽咽道：“谢殿下不杀之恩！”
“早传闻凌大人不慕繁华，现在看来，传言果然。”
“本宫也忏悔了，郭大人包涵。”
郭毅净尽量保持沉着，扶住马车，两手颤栗。
虽敌众我寡，何如个个身经百战，不到一刻，现场尽是尸身。
堂堂礼部侍郎，大厅竟无无缺家具，养了一群鸡鸭，乃至不如官方百姓。
郭毅净：“？？？”
“拜见太子殿下！”
言罢，郭毅净转头便走，任由凌凯在后扣问，就是不言。
“林卓，记着！总有人不畏存亡，打单威胁，到底是小孩子过家家，于其无用。走吧。”
“林卓服膺。”
一起回家，郭毅净斥逐丫环、小厮以及妾室，只留两个亲信小厮，两个美人和妻儿长幼，带上金银金饰，当即出城。
“换马，换背面的马！”
郭毅净话音刚落，两边传来脚步声，另有“刷刷刷”的抽刀声。
姜堰对此已有筹办。
郭毅净不明就里之时，树林中姜堰与林卓走出。
凌凯已进了屋，郭毅净忙跟出来。
“殿下晓得你志向高远，必极人臣，因此杨大人给不了的，殿下双手奉上！”
“臣......草民郭毅净拜见太子殿下！”
脚步声越来越小，旋即又越来越大。
郭毅净大惊，安抚妻儿长幼，旋即下车，树林中已钻出二十余人，皆着黑衣，手中绣春刀格外敞亮。
与昨日分歧，面对老鼠左突右冲，竟毫不睬会，只是眼巴盼望着狱外，似是有所等候。
“放了凌凯，随我去见见郭大人。”
“这该死的杨畅怀，竟涓滴不念同袍之谊，殿下，您有何叮咛，固然直说！”
“林大人，好好接待一下郭大人，让人一看便知，郭大人来过诏狱！”
“何人拜访？”
姜堰倏尔一笑。
“凌大人......”
“不一时，天下皆知你一家长幼死于归程，今后以后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吧！”
所谓士族，生性爱权。
郭毅净忙起家施礼，“殿下别来无恙，迩来气色真好。”
郭毅净缩在角落瑟瑟颤栗。
“放了？”林卓忙道：“殿下放心，那凌凯到底是一介墨客，只要......”
郭毅净微微一笑。
现在欺侮也好，傲视也罢，总归能分开此地。
很快，脚步声传来，模糊能听到有人交头接耳。
姜堰略喜。
姜堰不予理睬，冷然道：“郭毅净，你好大喜功，毫无手腕，本宫如何能顾忌你？”
“昨日是下官猪油蒙心，不解殿下一片苦心，现在下官愿去官回籍，永不问政事。”
凌凯此人，端的是一副意气墨客。
“是！”
林卓施礼道：“殿下神机奇谋，大人们那里受过刑，现皆已服服帖帖。”
“鄙人吏部尚......鄙人郭毅净，凌大人，快开门吧。”
“这个好办，不日殿下便与萧羽攀亲，当时你想投奔，便再无机遇！”
“你是太子的说客！”
“郭大人好久不见，迩来可好？”
这时，又有黑影窜出，约有十几人，手中所持亦是绣春刀，与那些黑衣人战作一团。
郭毅净实在不想点头，何如彻骨之痛，非他一介养尊处优之辈所能接受。
凌凯开门，白了郭毅净一眼，旋即转头进屋。
马夫忙上前检察，返来禀报导：“老爷，地上有铁蒺藜，这马恐怕难以行动了。”
借刀杀人，刀亦可向内。
下午，姜堰来至诏狱。
目送马队阔别，林卓大手一挥，飞鱼卫便敏捷上前措置尸身。
“你家再穷，不至于不让鄙人坐吧？”
黑衣绣春刀，清楚是要栽赃姜堰。
但他亦非等闲之辈，毫不会等闲背叛。
经姜堰提示，郭毅净恍然大悟。
“不日萧羽便会进京，届时你帮本宫搭线，成与不成，全在本宫，与你无关。”
“凌凯，你这是何故？”
姜堰转头看向林卓。
“微臣服从。听闻殿下去交友关陇徐氏了，这关陇士族亦非善茬，徐英一人难以镇住，殿下谨慎剑锋朝内。”
言罢，姜堰转头便走。
穿过肇事，郭毅净来至一处陈旧院落，敲响院门。
“既然如此，我便只好开门见山。”
“你我好歹有交，现在落魄，你竟不以礼相待！”
其故意匡扶社稷，何如实际残暴，只得低头，慢慢把握权力，方才气救困扶危。
姜堰面无神采，“那凌凯呢？”
“如果郭大人情愿助我一臂之力，这情面，我便不还你了。”
堂堂太子，竟然出尔反尔。
姜堰嘲笑一声。
一众家眷纷繁效仿。
姜堰不予理睬，来至牢房前。
此人与姜堰宿世所闻之张居正大同小异。
“末将服从！”
“殿动手腕非常，杨首辅亦老谋深算，你让我如何决计？”
按说这等矫揉造作之人，饶是至此了局，还是冠冕堂皇。
“是郭大人本身说要尝尝的，本宫不过是助你一臂之力，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还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不想郭大人干脆坦白，倒也算得上脾气中人。
林卓声音极小，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不久，郭毅净被放出，本想朝家走，忽的一怔，忙擦去额头盗汗，掉头而去。
“到底是凌大人，城府够深。”
何况本身并无威胁，姜堰若要杀，当时杀了，亦能达到目标，何必留命至今？
“你既已阔别朝堂，便不必再参与纷争了。”
“林卓，帮我查查京中要人，杨畅怀私养死士，乃是极刑！”
诏狱最里牢房内。
他自恃狷介，不敢放声大哭，又惊骇接下来遭到非人折磨，内心非常痛苦。
“服从！”
凌凯嗤之以鼻。
是以制衡方才是帝王之术。
“你悔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