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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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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霍临风欢愉似神仙,怪他粉碎如何办?

容落云一愣:“嗯,管那蛮兵做甚。”想起老嬷所言,他偷瞥姐姐摸索,“我擒了他的探子,他来要人,还想欢愉一场不成?”

该如何结束?他又是何种态度?

容落云哼道:“看我做甚。”

霍临风撩袍下跪,洗耳恭听。

老嬷嬉笑:“要的,毕竟不是大家都如一样将军英勇。”

宝萝说:“公子漂亮又技艺高强,倾慕他的姐妹多着呢。”

“我那日胡言的。”容落云无措道,“疯颠之下,说的话怎能当真……”

他抓着门闩,脑筋空缺地寻觅说词,与他何干……他现在实在答不出来,那人风骚欢愉与他何干……

霍临风道:“我若能本身问,还叫你做甚?”他吃着果子,想了想,然后杜铮上身般探听,“楼里这么多女人,有没有倾慕他的?”

容落云胸口揣着一窝将死的兔子,病笃挣扎,哼哼唧唧,还他娘竖着耳朵听动静。好巧不巧,房中传出一声娇笑,不知在逗甚么乐子!

到了将军府门外的长街上,远远的,一队人马逐步靠近,瞧着甚为显赫。他在门口上马,看清了,一水儿的深豆青,白贴里,中冠佩刀,是长安来的骁卫军。

朝暮楼翠翠红红欢闹整宿,寅时一过才开端冷僻。

容落云屏气抿唇,心觉不妙,只听那厚脸皮的塞北人说道:“叫我心醉神驰,骨软筋酥,如小鹿触心头,好想和他解甲归田,日日看花吃茶热炕头。”

“……打那以后,蒋大人再没来过。”宝萝坐在外屋桌边,捧着茶讲道,“厥后,每月歌舞那晚,公子都来看着。”

宝萝叫苦:“讲得嗓子都疼了,将军与公子熟悉,为何不本身问?”

容落云立在门外听,一颗心从嗓子眼掉回肚中,本来没有燃着烈性的香,姐姐诈他。霍临风更没成心乱神迷,只问东问西,绕着他探听。

“对了。”这时宝萝说,“霍将军,你当初说宁啃鲜桃一口,不嚼烂杏一筐,叨教寻到你的鲜桃了吗?”

霍临风抬手接住,悄声低语:“一身蘅芜香,我坐屋里都闻见了。”

他等会儿开一间上房,也跳个楼!

心机不异,本觉得霍将军不好这一口,本来亦是同道中人。

贰内心门儿清,容落云擒得急,还将来得及审。“审完才放?”他干脆不加讳饰,将话直接挑明,“那宫主何时才气审完?”

容端雨问:“何故疯颠?”她从镜中看着对方,“我帮你答,倘若你不喜好他,得知本相便只是恨。可你与他有情,你们的情/爱里挤进恨意、仇怨,才把你逼得发了疯。”

容落云蓦地笑道:“霍将军多虑了。”他意有所指地环顾一圈,衬着楼外的喧闹叫唤,“我不但不消刑,还要让他欢愉欢愉,让钢筋铁骨在这和顺乡里泡软了,再撬他的嘴。”

为首的,是在塞北侯府见过面的承旨官。

东南之地乃不凡宫地点,若建长生宫,先除不凡宫。

偏生姓霍的没完没了,提示:“酷刑鞭挞无用,你我的纠葛别伤着旁人。”

桌旁,老嬷低声说:“公子,霍将军看你呢。”

“婆婆,”他问,“传闻朝暮楼还卖补药给客人?”

端着君子君子的架式,揣摩不端庄的风骚事,咂摸如鱼似水的销魂滋味儿。他盯着人家,眼神几经变幻,开阔荡,直勾勾,如同饿狼觑着嫩羊,那点心机的确呼之欲出。

承旨官捧玉轴凌锦,宣读一旨圣意,体贴、体恤,篦去层层虚言终达方法。“——兹授霍临风亲办,于西乾岭东南之地,修建长生宫,为国祈福。”承旨官道,“钦——此。”

容端雨盯着铜镜:“霍临风和宝萝进屋了?”

霍临风微微色变,竟有这等功德,他也想泡一泡……

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楚,陡地,门从内翻开,容落云一头栽了出来。前人撞柱死,他倒好,撞在霍临风的胸膛上,咚的一声。

他切近些,附耳上去,闻声里头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欢。

他偶然叫容落云尴尬,很快松开手,挥退宝萝,而后倚着门框假扮吊儿郎当。“管得好严,和女人聊谈天也不成?”他问,“那我睡觉成不成?”

老嬷赶紧号召,唤来宝萝,将人往桌前一推。霍临风望着容落云,所谓的“心肝”就在一旁,他却雷打不动地望着姓容的。

看都不看他,估摸不在乎罢。

霍临风揉揉眉心,竟拉开椅子一坐,大喇喇的真像个爷。“这么多人寻欢愉,我寻不得?”他摩挲绸缎铺的桌布,仿佛挑逗才子的衣裳,“本将军既无娇妻,也无美妾,独一的梯己人还弃我而去,我归去做甚?”

霍临风积累着一腔委曲,半斤不甘,八两无可何如。见不到容落云还好,统统心机化成相思,睹着画像也能排解。可本日见到了,冷嘲热讽不说,现在还嫌烦似的撵他走。

办事时不见这些人主动,喝花酒却如此殷勤。霍临风不理睬,只一个眼风扫过,吓退一圈酒囊饭袋。

啪嗒一声,盛脂粉的小盒滚在地上,容落云仓猝起家,朝外走,脚伤病愈却有些趔趄。他的指尖沾着红白交叉的粉末,收拢攥紧,顷刻蹭了满掌。

事与愿违,容落云轻抬胳膊, 把衣袖也抽走了。两人立在桌旁, 对峙着,对峙着,各自的神采皆欠都雅, 难以界定谁占了上风。

将军府府门大开,霍临风立在正院驱逐,待步队至门前,人马布阵入府,一声清脆的“圣旨到”穿透晨光熹微。

老嬷不知此中内幕,瞅见霍临风,如同瞅见一座四千两堆成的金山。斟酒上菜,亲身守着嘘寒问暖,还冲容落云努努嘴:“公子,别杵着,毛病将军看跳舞。”

容落云夺门而出,在狭小的围廊用最上乘的轻功,眨眼翻至三楼。奔到门外,他却近乡情更怯,硬生生止步于门口。

容落云煞是惊奇,回身昂首,还未瞥见四楼,先瞥见霍临风和宝萝进屋。一眨眼,关了门,一关门,可就任人遐想了。

霍临风颇觉无法,一副“拿你没体例”的模样。面前这含很记仇的东西,先是明目张胆地擒人,挑衅他,勾着他来受辱,他马不断蹄地来了,再理直气壮地奉告他,就不放人。

容端雨说:“你发疯那日,不止提及霍钊殛毙爹娘一事,还曾说你喜好霍临风。”为那一句话,这段光阴她未睡过好觉,不敢信不敢问,本日人齐,她便狠下心弄弄清楚。

霍临风下认识地去扶,伸手捞住对方广大的衣袖, 纱袍柔嫩,他虚虚地捧着。如火的贪婪烧起来,想由虚变实, 握紧这袖子一拽, 再碰碰对方不知凉热的指尖。

那股冷劲儿是容落云的琉璃罩, 并非无坚不摧,实则禁不起磕碰。眼下霍临风丢一句浑话,扔一声叮咛,那罩子便逐步生出裂纹, 破裂开, 暴露内里颤悠悠的内胆。

霍临风冷了脸,酒明显是辣的,灌出来变成一汪酸水。

容落云五内郁结,仿佛听个“酒”字便能醉,脸颊腾地涨红了。霍临风瞧得逼真,端起一盅,闻着醇香记起一件荒唐事。

老嬷点头:“我安晓得,你刷地反身不看他,又是做甚?”

霍临传闻言:“列出来,我出银子给她们赎身,让她们趁早从良。”说罢反过来,“那……他之前有没有合意的?聊得来、叫名字不带姓、解过围的都算。”

很久,欠身而起,朝楼梯走去。

到容端雨的房间外,掩着门,似是等他来寻。容落云排闼而入,见容端雨坐在妆镜台前,走近了,发明台上胭脂水粉,撒得白白朱朱到处都是。

他当年才六岁,那场面还吓坏他了呢!

容落云道:“或许你天亮睡醒,张唯仁已经在将军府门外了。”说话时吊着眼尾,说罢眉宇间颦蹙,他被霍临风好整以暇的姿势触怒了。

他挨着坐在垫上,徒手敛脂粉,说:“怎这般不谨慎。”

前前后后将近一月,为那一桩旧事,贰心中饱受折磨,明显旨意不是他颁的,谋逆不是他谗谄的,人更不是他杀的,凭甚么叫他活享福?!

他收回目光,行若无事地上楼,一起撞翻七八个小厮。

待朝阳初升,楼中最静的时候,霍临风一骨碌醒来。他睡得很饱,离屋摸到后院,在柴房中找到了张唯仁。

容落云见状,哂笑道:“与其恐吓人家,霍将军还是从速归去罢。”

霍临风说:“无毛病,看着还下酒。”

容落云答:“不放。”

“谢宫主破钞。”他磨着齿冠说道,“开一间上房,叫心肝宝萝。”

步至门口,容端雨问:“与你何干?”

霍临风拾起那封家书, 折好塞怀里, 还慢腾腾地正一正衣衿。摆布不是他的买卖,他不怕迟误,问:“真不放人?”

容落云被如此瞧着,怎禁得住,撇开脸喊道:“开门,迎客!”

张唯仁还未反应过来,那将军已经走了,不责备他,也不管他,串门子似的叮嘱一句,竟然走了!

谁料略微一骗,这弟弟镇静得如惊弓之鸟。

老嬷抚弄耳边金珰:“冤枉,并非婆婆想凑趣。”她遥指四楼,私语般说,“公子,那你要问问端雨女人。”

霍临风纵马回将军府,这会儿街上人稀,可尽情驰骋。

傍晚已至, 来寻欢愉的恩客堵在门口, 急得抓心挠肝。

霍临风笑道:“那是天然,啃一口便叫我……”

却不给对方松绑,他交代:“容落云定问你来回瀚州之事,不必藏掖,奉告他便可。”

空荡的朝暮楼刹时被填满,座无虚席,四周调/情的,点菜的,光是“心肝宝贝”便不断于耳。好些个当官的,瞧见霍临风杵在这儿,赶紧捧着杯盏来敬酒。

容落云抵挡不住,退出来,一颗傻蛋似的。

老嬷卡住,霍临风说:“我吃没吃过,有人清楚。”一抬眼,哑着嗓子放慢语速,剥皮拆骨似的,“我勇不英勇,有人更清楚。”

霍临风关上门,合衣登床,利索地闭上眼睛。彻夜没看画像,见到真人,他且来试一试可否青楼梦好。

容落云如鲠在喉,半晌才说,有情无情都已结束,只当那段路他走错了。容端雨心想,你这副模样哪像是结束?明显是泥足深陷。

那好,他也受了刺激。

霍临风坐在里间榻上,隔着八丈远:“另有甚么关于他的趣事,多讲讲。”

提及补药,容落云忆起竹楼那一夜,耳根子悄悄炙烤。他烦道:“老不修,你安知他没吃过?又安知他英勇?”

朝暮楼外甚是喧闹, 而后传来砸门声。

容落云语气甚冰:“难不成与你一样凑趣?”

她掩住面,疲惫地摆摆手,想单独消化一会儿。

就因为霍钊是他爹,那也不是他决定的!

容落云后退半步, 踉跄不稳,瞧上去好似玉山将崩。

容端雨道:“那屋燃着烈香,恐怕已经欢愉起来了。”

他停顿好一会儿,再抬腿时颇觉沉重,到三楼围廊,宝萝引他行至上房门外。楼下热烈,他望向那一桌,容落云反着身,不晓得是多么神采。

莺莺燕燕憋坏了,娇呼着从房内出来,老嬷穿金戴银,一边谄笑一边踱向门口,待大门稍开,海潮般的臭男人涌入,混淆这一室浓香。

容落云的薄脸皮挂不住了,在他的地盘臊白他,岂有此理。“霍将军那么短长,不找个女人?”他拂一拂袖子,“随便挑,我请。”

霍临风兀自拾阶,宝萝跟着,沉默着不敢出声。至楼梯拐角,霍临风停下脚步,低头盯着二三台阶。那晚,容落云是否就躲在这儿,抱着酒坛,埋着脑袋,絮絮绵绵地自言自语。

霍临风沉声叩首:“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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