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小说
会员书架
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霍乱江湖 > 12.第 12 章

12.第 12 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段怀恪宣布:“杜仲、阮倪、邹林,自本日起插手不凡宫。”单看向霍临风,浅笑而言,“杜仲接徐正空缺,任一等大弟子。”

容落云毫无停缓,剑指霍临风:“杜仲?”

肩踵相撞的一刹时,陆准痛哼,快招叫狠力破开。霍临风拳拳到肉,又化无形虚空为厉掌,将陆准击飞十步开外。

眼看霍临风入不凡宫,是板上钉钉的事,掌柜天然不敢获咎。不但不敢获咎,还要经心折侍,搏个好脸儿。

声落、身旋、刀动,快如瞬息,霍临风之前见地过,这位小财神的招式快到看不出兵器。阮倪率先迎上,银钩对弯刀,两名俊美少年纠杀缠斗。

纯粹内力相搏,衣袍鼓起,霍临风襟中帕子被震了出去。过一把瘾,他明白藏锋遮芒的事理,因而千钧一发之际泄气认输。

霍临风避开小女儿神态的,还是浅灰,帕脚有一个绣歪的“杜”字。他安妥揣好,将决明剑擦洁净便早早睡了。

霍临风应道:“是。”

他笑得如沐东风,端着旧说词:“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

翌日,霍临风独往不凡宫,与阮倪、邹林在宫外会面。三人俱为胜出者,而“一等大弟子”还未知花落谁家,各自心中都在衡量。

四位宫主一同露面,深处,阖宫弟子涌来,世人归位。

鹅掌鲜香,霍临风啃完又吃酱肘,却只薄唇皓齿咀嚼。他锋利双眸散了光,懒懒睁着,周身倨傲辞职,满盈起一股人困马乏的气质。

――叫定北惊风。

阮倪势弱,邹林接招。容落云翩然一顿,眉眼本冷冽,现在又酿起一股骄贵:“别与我用水磨工夫,那儿还等着一个。”

霍临风已然在啃鹅:“掌柜?”

容落云轻抬下巴:“拔剑。”

他动动唇,接过帕子卷折两道,趁容落云收回击时悄悄一兜。血蹭他手上,热乎乎,光滑腻,很难缠住。他这才出声:“给宫主包扎一下罢。”

收锣罢鼓,霍临风一时恍然,不知此招走得对还是错。后话只字未听,他入迷地立到了散场。

霍临风静观发觉,容落云有一股气在,杀气。不管和谁对垒都有誓要其命的干劲,跟谁过招都像在报血海深仇。

掌钥开门的弟子迎他们出来,邹林和阮倪在前,霍临风落在背面。他压着步子,要跨入门中时不由回顾,眷眷地望了眼水蓝天气。

丫环小厮,窗下挨凑一处嚼舌,畅怀起来旁若无人。霍临风仍记得这景儿,只当投缘笑闹,本来连信物都送了好些。他想,一条辛苦命寻到另一条,相处时能减轻些尘寰辛苦,多么可贵。

霍临风吃了好久青菜豆腐,杜铮偶布一桌炊金馔玉,叫他好不风俗。

刚经历过狠恶打斗,全然放松便这般遁入虚空。杜铮念叨“天灵灵地灵灵”,提示道:“少爷,蘸点辣子呀。”

霍临风早已迫不及待,当日藏匿树间未比武,眼下他便为二十骁卫算算账。他纵身,剑不出鞘,倾五分内力却用十成猛劲儿。

邹林哪还使的出绝招,节节败退,几乎被打回上一道门去。

那匪首天然没甚么好想,霍临风只是纳罕,容落云为何不偿还帕子?都两日了,话也说过,怎的始终杜口不提?莫非,容落云当时底子没捡?

世人朝里走,容落云却向左几步,拾起地上的帕子。他回身说道:“杜仲,你又掉了帕子。”

容落云一晃,掠过霍临风的心口,令其呼吸顿收。稍停,侧着脸,他等不及挑衅:“你那天雷勾动地火的绝招叫甚么?”

杜铮问:“少爷,你想容落云做甚?”

三道子门全开,还剩最后一关。

段怀恪未执兵器,腰间别玉壶,道:“你们三人可一起来。”

容落云的眼皮很薄,垂抬之间眨落点点灵动,继而一瞥,好似淌过清冷溪水。“阮郎还在流血,要不要紧?”他开口一问。

杜铮七窍生烟:“我、我那里会。”他臊得没法,立都立不稳,活像踩着一盆热炭,“是、是梅子给我的……”

霍临风轻挑眼尾瞄向高墙,目光未及却先耳畔生风。刁玉良从天而降,小人儿执长/枪,枪尖横扫连纵四合,将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霍临风冷哼一声,容落云先奸后杀都做得出,不定顺手牵羊多少闺中巾帕。何况胞姐乃青楼花魁,恐怕裙钗们的肚兜都攒够了。

杜铮说:“许是他喜好,留着了。”

霍临风听话地蘸一蘸辣子,哪怕蘸多也无甚反应。杜铮凑来,糙手为他捏肩,试图将散了的魂儿揉捏拼合。好久,一盘肘肉几近吃完,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杜铮用力点头:“服侍少爷要紧。”他抱着那几条帕子,傻傻地笑,“梅子绣坏了的都给我啦,绣得好的还舍不得给呢。”

待剑气散尽,容落云后退些许,霍临风与之对视,仿佛窥见一点模糊的、微不成察的赏识。

霍临风一旁观战,未待反应,容落云的眼睛已朝他觑来……仿佛他擎等着普通。“呃,”他解释说,“我不急。”

一样的“阮郎”,容落云唤出却别无密切,冽得很,淡得很。

酱糟的肘肉伴辣子碟儿,沉李浮瓜解杀生躁郁,糖渍藕,拼银鱼鹅掌……统共七八碟。杜铮斟酒,喜洋洋乐陶陶地说:“少爷快吃,这顿是掌柜请的。”

鹿颈皮在小承担中,霍临风探手一翻,翻出五六条绣花描草的帕子。亏他念叨半晌,这儿竟藏着很多。

霍临风断不成言,不答反问:“宫首要试么?”

容落云支棱动手指,小结支棱着帕角。

霍临风负手,扮出一丝愧意:“鄙人有失分寸,宫主包涵。”

无他,压宝其身,甘为雪花银折腰……刁玉良面上惭愧,再不敢公允,切齿消磨了数百招。半柱香后,刁玉良把枪一收:“闯完三道门记得补缀衣裳。”

霍临风与容落云以剑相抵,俱身心大震。然周遭乱石飞溅,霍临风用心低眸,盯着容落云仍在流血的右手。

也罢,那白果灰帕本就是不测所得,失了许是必定。他又啜饮鱼汤一碗,叫这甘旨肥浓的一餐弥补满足,取剑临窗,要擦擦两日来的血污。

可惜归期渺渺,为其欣喜,更加其遗憾。他烦道:“当初非跟来,得不偿失。”

霍临风接住,无澜道:“容落云。”一口咬下去,酸得何止回神,便是僵冷的死人都要被酸活。他将桃子一扔,吃紧衔了片甜藕。

陆准哼喘难安,不成置信地看着霍临风。

“是呀。”杜铮朝房门一努嘴,“夺目着呢!”

陆准心肝乱颤,四关,如果他赢了,倒霉于对方占优,如果他放水,二哥定怪他秉公……好生庞杂。可到底还是二哥首要,他再不包涵,弯刀砍伤阮倪的左肩。

刷啦一声,霍临风拔出决明剑,前两日的鏖战实在无趣,眼下才配叫争锋。双剑齐出,二人如双龙凫斗,在这一方六合尽情遨游。无一招花架子,招招击落实处,剑剑直指命门。

醉蛇饮冰,长鞭缠住容落云的长剑,直伸展到小臂。容落云比如惊了毛的山猫,乍然发怒,竟一把将长鞭攥住。鞭中计刺密布,无异于白手夺刃,卷着,绷着,手掌自虎口处割破渗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容落云翻转刺来:“等你一夜了!”剑意破霄云,乃劈云剑法之绝招。

邹林与阮倪本就受伤,真假难辨的醉蛇饮冰惨遭扼喉,只剩一味“虚”,那双银钩卸力,怕是难穿鲤鱼。绝招堪何如,二人后仰吐了大口鲜血。

身后大门缓缓关上,前边第一道内门则紧紧闭着,只余他们仨停在当中。

阮倪面上无光,未多言,迈出领教。容落云亦非至心怜人,旋即出剑,倘若陆准只是快,那他则是恨如切齿的快。

平话人所言,七步以内震心断肺,霍临风亦探其深厚内力。三人靠近段怀恪,包抄状,行动间发觉劲风劈面,凌厉如刀。

他忍不住蜷了蜷……那帕角跟着晃了晃。

容落云震袖出招,目光收回前道:“我急。”

他独自去开第二道子门,虚关着,中心一条窄窄的裂缝。由窄向宽,远处玉立的身影暴露来,执剑,亦负手,萦着沉寂风雅。

杜铮见状大惊,嘴叫辣子蛰红,脸面涨得更红。撂下碗筷,飞扑畴昔一把夺了,捂在胸口不敢瞧霍临风的神采。霍临风抱起肘来,决计挖苦:“你绣的?”

阮倪的白衣、邹林的玄袍,前襟后摆皆破开数道口儿,霍临风打量本身,发明手臂处中招。刁玉良开启第一道子门,与此同时,陆准蹬墙跃下,落在门内。

高墙之上,陆准一身利落短打,发丝全束,抱肘怀揣两柄弯刀。他昂首瞧出端倪,顿时骂道:“老四!何故不打杜仲!”

霍临风回神,行至对方面前,伸手欲接却又不由愣住。容落云手掌尽血,那帕子被感染班驳。

将近辰时,里头一串脚步声,厚重的宫门缓缓启开了。

活了活了,杜铮服侍得更卖力,探身一瞧,仿佛仍有点呆。他从瓷盆中捞一颗水湃的青桃,沥干递上:“少爷,解解腻,你在揣摩甚么哪?”

霍临风微怔,看来容落云要试他的剑法。此时邹林挥鞭,真气覆盖下鞭身轻颤,其进退法度之诡异,来去身姿之奇特,叫霍临风吃了一惊。

他到霍临风跟前,哄娃娃似的:“少爷,别惦记那灰帕子了,你遴选一条罢。”

霍临风正面相御,两股微弱内力势如水火,金星轰隆乌黑闪动,耳畔尽是砖石爆裂的巨响。硝烟满盈,当真是天雷勾动地火,二者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缠好,系一个结,他即是顺水推了舟。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