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化险为夷

有了田弘遇的撑腰，狗腿子李达的胆气又壮了起来，忙站出来护主，“方原，你算个甚么东西，也配和国丈爷说生道死，本日这个院子里的人，一个也逃不了。来人，全押了送去诏狱！”

受了惊吓的七嫂早迈不动步子，浑然不知方原是惹出了甚么祸事。

小苑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她稍稍压了惊骇之心，端了一杯热茶递给了方原，“公子，先喝茶压压惊吧！公子是好人，好官，必然不会有事的。”

这帮锦衣卫不但打了他兄弟秦展、景杰，现在连无辜的小苑也不放过。

这还是方原第一次看清楚曹化淳的样儿，白发苍苍，六十岁摆布年纪，脸上虽有皱纹，倒是惨白得全无赤色。

张行成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支支吾吾的说，“这，我接到的是北镇抚司的文书，而非陛下的手诏、口谕。”

张行成沉默不语，他接到的号令也不是要缉捕方原去诏狱问罪，而是搜出金子、银子，盘点数量上报北镇抚司。既然上头没有明令，面前又有曹化淳这个宫里德高望重的老寺人禁止，便偷偷望向田弘遇，表示不能再强行捉人。

该如何破局呢？

百户李达见顶头下属张行成满脸凝重之色，也就知机的缩了归去。

但，今次的风波明显远远超出了方原之前的估计。

方原是肝火中烧，几步上前推开了李达，将惊骇万分的小苑护在身后，“李达，我方原发誓需求了你的命！”

锦衣卫千户张行成入锦衣卫也就不到五年的时候，当时曹化淳早已乞假归乡，他看不出曹化淳的身份，但听曹化淳声儿尖细，又随便直呼锦衣卫都批示使之名，本能的直觉奉告他，此人估计是内廷的寺人，而方原名义上是刚正化的义子，此事看来另有司礼监牵涉在内。

曹化淳的名头锦衣卫还是听过的，他起码汲引过当今司礼监掌印寺人王承恩，另有秉笔寺人刚正化。

田弘遇呵呵一笑说，“既然曹公公本日要保他，我们就先不捉人了，等陛下的圣裁吧！”

一向在房间里默不作声的曹化淳俄然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徐行走在世人当中，开口调侃说，“再让你做几日锦衣卫，怕是连司礼监也不放在眼里了，是吧！”

他又令人将方原的四合院团团包抄，不能听任何一人出门，便带着一行锦衣卫回北镇抚司汇报。

方原能想到的独一体例，就是必须见到崇祯天子，劈面廓清究竟。当然崇祯虽是勤政，但要见他一面却不轻易，必必要希冀寄父刚正化从中安排。

田弘遇双眼蹦出两道精光，连声说，“该审，确切该审。”

田弘遇的目光与他涓滴不让的对视，嘲笑不语。

想着被捉去诏狱的秦展、景杰二人还不知要挨多少棍杖，他是又气又恨，却无可何如，寂然坐在院子里。

田弘遇竟然与东林党勾搭在一起，对方原展开铺天盖地的打击，乃至连锦衣卫都转了风向，查封了方原的金子。

他这一出面，就是代表了司礼监。

李达爬动着嘴唇，面对方原恶狠狠的威胁，他目光中还是暴露了怯意。

本日只是凭着曹化淳出面，临时化险为夷，但田弘遇加在他身上的五条极刑，却如同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能够令他死无葬身之地。

曹化淳又说，“金子、银子你们尽能够先封存交回锦衣卫卫所，方原，另有这个院子里的人嘛！等陛下下了手诏、口谕后，再行措置。”

曹化淳乃是照看着崇祯天子长大的亲信寺人，近似于前朝天启天子和魏忠贤的干系，崇祯天子对他是礼敬有加，更甚得重用，数年后果病乞假时，就已是内廷大总管。

方原暗自佩服曹化淳的目光，一眼便看破了锦衣卫此次上门底子没有崇祯天子的圣旨，而是擅自行事，替田弘遇来跑腿的。

田弘遇愣了愣，正要答话，曹化淳阴沉的声儿持续响起，“张千户，李百户，你们今次搜索是奉了骆养性之命？”

田弘遇的惊诧一闪而过，面上还是挂上了一抹笑容，“本来是曹公公，当年一别，至今也有五年未见了，没想到曹公公还是老当益壮，气色好得很啊！”

曹化淳堆上寺人应酬似的皮笑肉不笑，冲着田弘遇说，“比之田国丈的意气风发，那是千万不如的。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若真犯了事，交给锦衣卫所鞠问就行了，也值得田国丈亲身上门？”

回都城之前，方原的判定是田弘遇戋戋一个名声不好的国丈，另有贪污的铁证在本技艺上，怎都搬不动锦衣卫、司礼监，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千户张行成在瞬息间就决定在现在风向不明朗的环境下，还是留一线余地，凡事不能做得太绝，忙恭敬的说，“禀曹公公，是北镇抚司下的令。”

小苑双眸微微的红了，还是点了点头，扶着已走不动路的七嫂回了房间。

千户张行成令李达领了二十个锦衣卫将搜出的三万五千两金子尽数搬走，为了留下一条后路，便将方原家里的不到60两金子，另有曹化淳的1000两银子偿还了。

田弘遇与曹化淳算是当年信王府的老了解，当年田贵妃入信王府，也是通过曹化淳牵桥搭线，他一眼就认出了曹化淳，内心猛地一惊。

方原面无神采的端过她递来的茶水，一口饮了，侧头瞧着她稚嫩的面庞儿说，“小苑，你和七嫂还极少露面，不管出任何事，都不能强行替我出头，明白了？”

他一再想摸索方原、曹化淳二人的干系，曹化淳微眯着眼说，“方原有罪无罪，也该由锦衣卫来鞠问，国丈爷这是要遇阻代庖？”

他一声令下，几个锦衣卫冲上前将还想抵挡的方原给绑了，连同小苑也一起捉了畴昔。

曹化淳厉声呵叱说，“既然没有陛下的手诏，你们敢胡乱捉人，谁给你们的胆量？”

曹化淳缓缓的说，“有没有陛下的手诏，或是口谕？”

今次曹化淳的俄然呈现，倒是打了田弘遇一个措手不及。

方原气得紧捏着双拳，早已怒极攻心，死死的盯着田弘遇，“田国丈，我只想与你分胜负，你却执意要与我决存亡？！”

“一个小小锦衣卫的百户，好大的威风！”

本日俄然杀出个曹化淳，令田弘遇借机抨击方原的打算落了空，如果再强即将事儿闹大，锦衣卫也不会再共同，只能先行出兵，归正方原身上背了五条必死的极刑，不过是早死迟死一步罢了。

李达知机的躲在了田弘遇的边上，奉迎说，“这个女人事关太多的奥妙，要不送去国丈爷府上，由国丈亲身鞠问？”

被曹化淳抓着流程上把柄的张行成与李达面面相觑，不敢接口。

方原转眼间就成了被囚禁的阶下囚，若非曹化淳的出面，估计此时已被捉去诏狱。

田弘遇笑着说，“这个方原官虽小，但犯的罪不小，来头更不小，不但是刚正化的义子，还能搬动曹公公来替他讨情。”

田弘赶高低打量着他身后的小美女，呵呵一笑说，“徐华脱手也真是风雅，难怪方总旗为了这个女人，还敢截留入宫的陈圆圆。”

缉捕小苑去了田府，那就送羊入了虎口，少不了要被田弘遇淫辱。田弘遇的心机方原已是了然于胸，恰是要借淫辱小苑，来报方原带走陈圆圆的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