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回 伪捷

“这……”

也因这一日，鞑靼蛮子被我们飞雄军打得怠倦不堪，伤亡惨痛，二殿下的雄师一到，恰是以逸待劳，等闲将其击败。

回京的路上，又以不听将令、刚愎自用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将廖将军杖毙于帐前。

“之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在这三千营里，谁是混账禽兽，谁是至心的对我好，银哥我内心还能不明白么。”银哥语气愈发的柔媚撒娇，“好哥哥，今儿当真要求你个事儿：这牢里关着个我的旧友，你发发善心，放我出来看他一眼，成不？”

便传来几声嘿嘿的浪笑，“几日不见，你小子倒是和顺乖觉了很多。”

二殿下的救兵终是来了，只是比他承诺的，晚了整整一日。

只因这一日，我五千飞雄军兄弟，被打得所剩无几。

“蒋文书！”银哥瞥见我，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这厢正叹惋着，忽闻远处一个熟谙的声音传来：

“李头儿，今儿该您当值呢？”

“是啊是啊。”银哥奉迎地笑着，语气决计肠有些娘，“人家但是对哥哥你，日思夜想呢。”

不幸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好哥哥，我就去看他一眼，又不能把他偷了出去……这是我攒下的几个别己钱，哥哥拿去买酒，得空了便去找我……”

对土默特部一仗，我三千营将士死伤近万，飞雄军更是近乎全军淹没。然回京后我却传闻，二殿下向天子报大捷，阵亡不过二百余。

“我就是个没知己的白眼狼，明显发觉事情不对，却被猪油蒙蔽了心肝，帮他们害你……”他红着眼圈在我身上打量，“他们对你用刑了？禽兽不如！我给你带了金疮药，另有些吃食……”

气愤地讲完旧事，那男人俄然跪地对老妇人的尸首重重磕了个头，“牛老妇人，我元宝是个混账没用的，此生既不能替牛二哥伸冤，也没法护你一分全面，如有来世，元宝愿为你们母子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我和飞雄营几个幸存的兄弟听闻此事，无不痛彻心扉。然三千营高低，二殿下的亲信耳目浩繁，我等不过发了几句牢骚，不出几日便被抓了起来，投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处所。其他兄弟早已被折磨至死，唯我因与牢头乃是故交，他不忍害我性命，我才得苟活到明天。”

我心中久久没法安静，当飞雄军的旧事被突然揭开，那血淋淋的本相令我非常震惊。几千名忠军报国的兵士，刹时便成了当权者手中一颗布局策划的棋子，用完便毫不在乎地舍弃；几千条新鲜的生命，以及背后几千个本来美满的家庭，几千个像牛老妇人如许盼儿盼夫的女人，便在二殿下金殿上一句“大捷”中，堕入了无尽的天国！

斯须过后，我便见银哥提着个竹篮，谨慎翼翼地寻了过来。

的确是信口雌黄！

“呦，这不是银哥儿吗？”一个世故的声音，“有日子没见你小子了。”

得胜后，二殿下以军情告急，不容迟误为由，带领雄师敏捷撤走，将我阵亡的飞雄军将士曝尸荒漠。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