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江北政局
“郭大人来海安了？”
潘二大吃一惊，苦着脸问：“那我这场大使能不能代理上？”
“分巡苏松太兵备道，弹劾我四哥的阿谁杨能格？”
“拱卫京畿！”
“这就好，”潘二稍稍松下口气，想想又问道：“可郭大报酬何要移驻海安？”
不管两江、湖广和距都城近在天涯的天津府乱成甚么样，吏部的老爷特别那些个笔帖式和胥吏还是跟之前一样“按部就班、四平八稳”。潘二就算有郭沛霖的保举和张馆长的高低办理，为领代理角斜场盐课司大使的官凭，仍然在京里等了一个多月。
“粮饷更不消担忧，说了您不敢信赖，河营虽附属永定河道，但我四哥只听皇上调遣，别说道台过问不了营务，乃至连直隶总督都无权过问河营的事。”
潘二认识到现在不是帮韩四欢畅的时候，立马起家道：“我不能在此久留，我得从速去海安拜见郭大人。事已至此，角斜场盐课司大使能不能代理上我也不在乎，大不了留在海安帮郭大人办团练。”
潘二没想到江北政局的窜改如此之大，如此之快，楞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说：“客岁徐老鬼被郭大人赶走时，曾跑到天后宫门口痛骂过郭大人。郭大人度量大，没跟他计算，但这梁子必定已经结下了。另有阿谁姓杨的，他必然晓得我四哥跟郭大人的友情，必然不会给郭大人好神采。”
“四哥没跟我说这些，韩老爷，别人不晓得您是晓得的，我四哥不是个施恩图报的人。”
“骗你们做啥，”潘二顿了顿，接着道：“我四哥虽只是河营的营官，但永定河道的河营跟河标没啥两样，设左、中、右三营，有一千六百多兵，此中乃至有一哨从黑龙江调去的马队！部下有一个曾在宫里做过侍卫的都司，守备、协办守备、千总、把总、外委和分外外委等大小武官有上百个！”
“刘存厚你们必然传闻过，以文职授勇号，不晓得有多风景。我四哥现现在也是巴图鲁，皇上不但赏了个色固巴图鲁勇号，还犒赏了好多书。我嫂子不是带着娃去跟我四哥团聚了吗，皇后娘娘竟然也晓得这事，犒赏了我嫂子好多东西！”
韩宸没想到他竟会这么想，不由站起来拍拍他胳膊：“这就对了，处境越是艰巨你我越不能官迷心窍，别说你这个场大使能不能代理上，便是我现现在这差事无能几天都无所谓。总之，要做最坏筹算，宁肯这官不做了也不能授人以柄，被杨能格和徐老鬼所害。”
提起韩四，潘二感慨道：“圣眷恩隆，日子过得不晓得有多津润。”
韩宸也猎奇地问：“咋个恩隆？”
“嗯，”韩宸轻叹口气，接着道：“杨能格是道光十六年进士，徐瀛也是道光十六年进士，他俩是同年，传闻还是私交不错的同年。以是杨能格一到任，就让徐瀛代理泰州事！”
“都是布政使，有啥不一样的？”
“两淮盐务废弛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怨不得郭大人！”
“我估摸皇上内心也晓得，但江北大营也确切急需赋税，毕竟江北大营不像江南大营有浙江布施，只能在江北筹饷，而江宁府无可征收，只能靠徐、淮、扬三府和通、海两州及海门一厅。而扬州的仪真久已停征，江都、甘泉又已残破，淮安的清河、桃源又遭贼匪践踏，征收有望。地产、民力都远不及江南的正赋和粮捐，各省协饷又不能如数按期。粮台是左支右绌，跋后蹇前，传闻已拖欠官兵六个月赋税。”
固然因为晕船吐得死去活来，但只用了九天就赶到了安丰场最东边的弶港，雇了条内河的划子马不断蹄赶到安丰场盐课司衙门，本筹算把吉云飞和韩四等人的手札交给韩宸便回扬州，没想到韩宸看完手札竟苦笑道：“长生，扬州你天然是要去的，不去咋缴销官凭？但如果想先拜见郭大人，那就先去海安。”
“陆大明、梁六和梁九他们全被派去平乱了？”潘二孔殷地问。
“真的？”
“以是皇上只能让阿谁梁佐中来做盐运使，借夺郭大人的职来停歇公愤？”
“谁？”潘二下认识问。
一向插不上嘴的韩博忍不住问：“长生哥，四爷现现在咋样？”
“我真不晓得。”
想到正在京畿吃香喝辣的韩四，再想想自个儿的处境，韩宸不由苦笑道：“还真是圣眷恩隆，他算飞黄腾达了，我们这些人还不晓得要熬到猴年马月才气出头。”
“他恨我四哥，以是不待见郭大人？”
“这么说河营跟御林军差未几！”
“他何止晓得志行跟郭大人的干系，传闻他因为志行还被皇高低旨斥责过，不然以他的出身又怎会来代理江宁布政使？要不是志行，他在许大人被夺职，吉尔杭阿代理江苏巡抚时，本能够水到渠成地代理江苏布政使。”
官运虽没同来都城投供的王千里顺畅，但潘二并不悔怨之前的挑选，毕竟盐课司大使虽只是正八品，但跟县太爷一样是能说了算的正印官，不是说了不算的州同、州判等佐贰官所能对比的。
“嗯，皇上就是让我四哥拱卫京畿的，以是我四哥只要一心一意练兵，既不消为粮饷忧愁，也不消去静海平乱。”
韩宸苦笑道：“一是因为力保张翊国获咎了琦善，琦善借粮饷不济发难，弹劾郭大人办事不力，导致两淮盐务废弛，弹劾我们运司衙门迄今为止都没协济过江北大营粮饷。”
“这我晓得，不然郭大人也不会身兼两职到明天。”
“郭大人虽不再代理两淮盐运使，但这点面子梁大人应当会给的。”
反倒是不想在京里坐等的王千里，因围堵长毛有功，得直隶总督胜保的保举，由等着吏部需次的正七品候补知县摇身一变成帮办河营营务的从六品管河州判，陈虎也因为杀贼有功，擢升候补千总。
“粮饷呢？”韩宸诘问道。
韩宸苦着脸道：“杨能格。”
“这还用得着问吗？”韩宸长叹口气，无法地说：“江北，特别扬州四周，啥都缺，唯独不缺文武大员。郭大人这个道台做得是驰名无实，庙湾营被琦善抢走了，盐捕营也被新任两淮盐运使梁佐中派到了瓜洲，听帮手军务的詹事府少詹事翁同书号令，郭大人现现在只剩下个督办里下河七州县及通、海二州团练的差事。”
“皇上究竟有没有借夺郭大人的职来停歇公愤的意义我不晓得，只晓得江北大营的总粮台都换人了，换得还是个你想都想不到的人！”
“亏你还去过上海呢，你是真不晓得假不晓得？”
潘二越想越不对劲，孔殷地问：“韩老爷，究竟出啥事了，郭大人身兼两职，就算不驻扬州也应当驻泰州，为何来海安？”
“这事说来话长，”韩宸表示堂弟韩博收起手札，一脸无法地解释道：“郭大人不再身兼两职了，年前皇上授庚长为两淮盐运使，成果庚长还没出京就改迁直隶布政使。厥后又授道光十三年进士谭廷襄为两淮盐运使，没想到他在来江苏上任的路上又被改迁山东按察使了。”
“郭大人没那么傻，陆大明和梁6、梁九等老泰勇营的兄弟全跟着回了海安，厥后招募的那些兵勇是张翊国带去的。对了，志行是不是在皇上跟前帮张翊国说过话，他上个月官复原职了，还是正五品，还在军中效力。”
“对对对，河营还真跟御林军差未几，”潘二不由笑道：“本来拱卫京畿的西山健锐营、步虎帐、骁骑营、前锋营等八旗兵，能抽调的几近全被皇上抽调去静海平乱了，都城周遭一百里内，能上阵兵戈的就剩下我四哥统领的河营。”
“看来你是真不晓得皇上厥后又授广东高要举人梁佐中为两淮盐运使，梁大人半个月前就已经上任了，以是郭大人现现在只代理淮扬道，不好再过问运司衙门的事。”
“怪我没说清楚，皇上不但让他代理江宁布政使，也让他兼江北大营总粮台。而办理江北大营赋税的差事就是个烫手山芋，别人办不好他杨能格就能办好？”韩宸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做江苏布政使兼江南大营总粮台就不一样了，一是江南富庶，赋税要好筹很多，并且浙江基于本身安危，对江南大营是有求必应，传闻光浙江一省，每月就给江南大营协济军饷六万两！”
韩宸微微点点头，想想又苦笑道：“别说你我，恐怕连郭大人此后都得靠志行关照。”
“我晓得，只要有我四哥在，我们总会有翻身的那一天！”
“刚来几天，我也是昨天下午刚从海安返来的。”
正因为如此，他领着年前一道来京的四个老泰勇营的兄弟，先去固安拜见韩秀峰，在韩秀峰的发起下直奔天津，搭乘往松江运豆料的沙船回江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