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江畔望月
这时座中一人嘲笑道：“别驾所说贤达是张辽乎？彼不过一逆臣耳！”
太傅、荆州牧刘表与众僚属议事。
吁―！
曹操扣问一旁方才赶过来的曹纯：“子和，晋军可追来乎?”
刘表自入荆州以来，剿除宗贼，结合豪强，拥兵十万，南据江陵，北守襄阳，成为一方大诸侯。但是不管是雒阳朝廷大变，还是张辽讨伐袁术、袁绍乃至曹操时，刘表都是自保江汉间，坐观天下变。
春寒料峭，月明星稀，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滟滟拍打江岸。
……
但现在的情势是，即使曹操和程昱猜到了张辽的企图，却也别无挑选。
“骄狂乎？”曹操自语了一句，起家走向江边，程昱并步跟上。
刘大要色阴晴不定，他天然晓得刘先所说的择贤是谁，除了张辽另有谁，莫非是曹操和孙权不成？但他一向打不定主张，因为归顺了张辽，他的权益就没了，张辽毫不答应他独掌荆州，因为张辽治下州郡就实施的是军政分离，不设州牧。
跟着僚属到齐，坐于上首的刘榜样先开口，神情凝重：“诸君，张文远挞伐江淮，不过旬月而定，曹孟德败退江东，现在晋军必虎视荆州，我等危如累卵，却不知诸君有何应对之策？”
世人闻言，无不精力一振。
曹操摇点头：“吾且不济，何况荆州保护之犬，若文远兵马至荆州，则刘表败亡不过覆手之间，瞬息罢了。”
曹纯神情哀痛：“尚……尚余五千。”
曹操坐在江边一块石头上，眺望夜色下江中明月泛动的粼粼波纹，神情蕉萃，看过身边跟着的一众侍从，无不惨痛，他甚为依靠的谋士董昭在乱战中失散，程昱丢了一条胳膊，随即将士更是无不带伤。
别驾刘先直身作礼道：“自十常侍乱政，董卓入京，群雄盘据州郡，并争天下，烽烟四起，生灵涂炭，而将军广纳豪杰，拥十万之众，保荆州安居之地，功莫大焉。将军若欲有为，当于晋公挞伐袁术之时，然是时将军安坐而张望，错失良机，现在天下局势已定，将军唯有择贤而从，不然必生祸害！”
究竟上他们此时确切猜对了张辽的企图，孙氏在江东，有长江天险为阻，张辽要攻打倒是孔殷难图，并且没有合适的来由，但摈除曹操过江则分歧。曹操一旦过江，江东会有两大诸侯，再也不是铁板一块，并且张辽也有了以追击曹操为由攻打江东的借口。
程昱嘴角动了动，沉默下来。对于张辽的治世之道，即使敌对，他也无话可说，心中爱护。
曹操抬头望月，好一会儿才对程昱叹道：“张文远驱吾渡江，是欲谋孙权乎？”
随后天子车驾的到来，让刘表更是举棋不定，他令张绣屯宛城，刘备屯新野，就是为了防备张辽来攻。
此时已是深夜四更，听闻晋军没有追来，很多人困的打起盹，曹操却偶然就寝。
建安五年春，张辽雄师攻破兖徐，江北之地尽归麾下，曹操兵败渡江，程昱以唇亡齿寒之论压服孙权，孙权以礼待之，又请曹操屯兵临江的丹徒与曲阿二县，与江北广陵相对，以御张辽渡江。
荆州，州牧府。
程昱沉声道：“刘表无能，另有刘备。明公犹可一争天下，切不成失了意气！”
刘表神情更是阴晴不定，僚属一个个都进言归顺张辽，让他有一种局势已去的感受。
究竟上如果不是曹练习兵有术，于禁等将领很有才气，军纪严明，又不竭收拢溃卒，恐怕他们现在连五千兵马都没了。溃败是最可骇的，即便兵马再多，一旦溃败，常常就是一溃千里，难以清算，楚汉争雄时，英勇如项羽，兵败后至江淮也不过二十八骑罢了。
曹纯游移了下，道：“明公，晋军驻守广陵，并未追来，实不知有何诡计。”
曹操长叹了口气：“仲德，文远非本初、公路之流可比，其武略远胜天下诸侯，武功……武功便是吾亦自叹弗如，其治下安宁繁华，士人尊崇，百姓归心，天下一统不过数年，吾起兵之初本为社稷安宁，现在文远既已为之，吾……复争之何益？”
曹洪又忙道：“主公，张辽骄狂，自发得左券在握而驻兵安息，主公道好趁机渡江，以图复起。”
世人闻之，皆是懊丧，数万兵马不过月余，就丢了七八成，这仗打得实在是憋屈，但更多的是绝望，面对张辽的铁蹄，他们几近是毫无抵当之力。
很久，曹操叹道：“也罢，天意既属文远，吾合该助其一臂之力也。”
程昱不语，但看他的神情，明显早就猜到了张辽的计谋企图。以张辽麾下轻马队的速率和战力，若非他成心放纵，他们这些残兵底子逃不到这大江之畔，曹洪也毫不会找到一百多船只。
张辽挞伐曹操时，他另有些心机，没想到他刚收到张曹接战的动静，紧跟着就收到了曹操大败至江东的动静，让他猝不及防，心中又生惶恐，仓猝召众僚属商讨应对之策。
刘先还没辩驳，将军府智囊蔡瑁就开口道：“何为逆臣？天下那个不知，晋公辅政之时尊奉天子，经心极力，未曾有任何僭越之行，更有周公之望，是董承、曹操嫉贤妒能，内进谗言，外结逆乱袁术，使晋公几乎丧命江淮，是朝廷负晋公，非晋公负朝廷也！”
程昱忙道：“明公，荆州另有朝廷车驾，刘备、刘表，主公入江东，则张辽必移虎视于荆州，明公当有疗摄生息之机，与孙权结合，整饬水军，或可二分天下。”
那人面色连变，他是黄祖弟子，素恶张辽，正思谋如何辩驳，不想治中邓义已应和刘先与蔡瑁：“恰是如此。将军，晋公起于微末，不过数年之间，便诛董卓、斩李郭、伐袁术、定袁绍、败曹操，天下十三州，已占有司、兖、豫、幽、冀、青、徐、凉、并九州之地，治下百姓安居乐业，经学昌隆，豪杰无不归附，此百世大贤也，将军当见贤而助，不成再作犹疑！”
这时，曹洪急步走来，大声道：“主公，已寻来百二十船只，足以让我等渡江。”
曹操叹了口气，又问：“尚余兵马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