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左擎苍，右牵黄
安海让人买来四只母狗，围着鬼市街遛达，小黄狗没有找到，前面倒是跟上了十几只大狼狗。
采芹立即站直身子，道：“奴婢的娘明天给奴婢带话过来，说是有人在胡衕里探听九爷的事。”
霍十一只是如许想了想，就吓得神采发白，他飞奔着跑到五老太爷家里，陪着五老太爷的重孙子玩过家家，玩了一个下午也没敢出来。
她带了二十几人，把鬼市街四周的巷子翻了底朝天，却没有见到那只小黄狗。
看到九爷绝望的小眼神，安海一拍脑门，他如何忘了，狗鼻子最灵，要找狗只靠人是不可的，还要靠狗。
见采芹还站在那边，没有要走的意义，霍柔风皱眉，问道：“另有甚么事？”
霍柔风对采芹道：“给你半日假，你归去探听探听，阿谁货郎是甚么模样，之前可曾来过。”
霍十一不欢畅了，可见那人长得人高马大，他只好转头看看身后，却见他的两个小厮阿金和阿银耷拉着肩膀，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他顿时矮了几分，爹娘太偏疼了，给哥哥和弟弟配的小厮一个比一个机警，给他的都是窝囊废。
霍柔风嘻嘻地笑，问道：“我姐笑了吗？”
采芹是霍家二房的家生子，她口中的胡衕就在柳西巷前面，这里住的都是二房的家生子。
霍柔风哼了一声，甚么肚子疼，还不是怕她让人在半路上揍他，吓得不敢去书院了？
而此时的长房里，二太太正指着霍十一的鼻子在骂：“看到了吗？小九的日子才是你应当过的，他算甚么，不过是个外头抱返来的野|种，你才是霍家嫡出的哥儿，你还在家里躲着干吗？还不去陪着老祖宗？”
采芹轻手重脚走过来，说道：“九爷，明天长房的十一爷在五老太爷家里待了一下午，到了一更才归去，明天也没去书院，说是肚子疼。”
这是霍九的人？
霍柔风扬扬眉毛：“小爷这里没有该不该说，只要必然要说。”
范嬷嬷抚着胸口，抱怨道：“我的九爷啊，嬷嬷这副老骨头，可禁不住你这一惊一乍的。”
霍柔风忙活了三天，也没有找到那只小黄狗，她有些懊丧，可还是开高兴心肠去那处新辟的院子里玩狗去了，还请了李夫子给院子写了牌匾“牵黄院”。
范嬷嬷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点头，这对姐妹脾气差异，倒是有一样的心机，阿谁想让这个高兴，这个想让阿谁欢畅。老爷在地府之下晓得了，必然也会含笑了。
霍柔风叼着一根青草，靠在树干上，兴趣勃勃地看着正在啃骨头的那群狗，可惜没有和她最有缘份的小黄狗。
四个儿子里他排行老三，既不是宗子也不是老儿子，当然不受待见了。
娘生了四个儿子，凭甚么就要把他过继出去？是不喜好他吧。
永丰号？九爷？
说完，霍柔风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霍十一愤怒不已，回身要骂归去，却见那大汉嘲笑着冲他挥了挥拳头，那拳头酒钵般大，吓得他立即把骂人的话咽了归去。
她伸个懒腰，问道：“我姐派谁去长房帮着筹划三娘子婚事？”
刚走到半路，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霍十一皱起眉头，就见撞他的那人不但没有报歉，反而骂道：“走路不带眼睛啊！”
左嬷嬷是霍柔风的乳娘，早在六七年前就分开了霍家，之前她在霍家时也很少和府里的人打交道，因此她固然在府里职位超然，能够和她说上话的并未几。
是了，霍九养了很多狗，霍大娘子还专门给他辟了一处院子养狗，那些狗都是会咬人的吧？到时霍九伸手一指，那些狗就会扑上来咬他......
霍柔云听着范嬷嬷的汇报，嘴角弯出了一个都雅的弧度，她对范嬷嬷道：“如果惹出费事，你让人去给她摆平就行了，不消管着她，只要她高兴就好，另有那些买来的和找来的狗，也不消打发了，找个空院子养起来吧，她也能有点乐子。”
霍柔风点点头，下个月长房的三娘子订婚，二太太带着小十一过来，也是打的这个名头。
霍十一低头沮丧，慢吞吞地往老祖宗霍五太爷家里去。
长房想要给二房过继儿子，最大的绊脚石就是她这个养子了，她固然是抱来的，可也是上了族谱的，来探听左嬷嬷的事，莫非是长房干的？
“嗯嗯，只要我姐欢畅就行，范嬷嬷，感谢你啦，明儿我买杨馥春的胭脂给你啊。”
霍柔风真的去找狗了。
“探听我的事？我的甚么事？”霍柔风猎奇地问道。
采芹道：“是杨嬷嬷和红袖姐姐。”
霍十一被骂得缩缩脖子，老迈不乐意地从屋里出来，他才不想被过继到二房，小九是个狠渣子，前次他跟着小十起哄，只是喊了两句野种，就被小九打得鼻青脸肿，如果今后他去了二房，还不晓得小九会如何揍他呢，再说，小九阿谁姐姐，唉，连娘都怵她。
范嬷嬷连连承诺，徐行退了出来，刚走过翠竹夹道，霍柔风就跳了出来，把范嬷嬷吓了一跳，阳光透过竹叶裂缝照在她的脸上，亮晶晶的。
见她脸上有汗，范嬷嬷顾恤地用帕子给她抹去额头的汗珠子，笑着说道：“笑了笑了，大娘子还让奴婢寻个空院子给九爷把那些狗养起来。”
他不敢说话，闷着头往前走，走出几步，听到刚才那人大声骂道：“就这熊包模样，还敢过继到永丰号？九爷养的狗都能咬死他。”
“实在也不满是探听九爷的事，那人是个货郎，说左嬷嬷是他的亲戚，找了王二家的探听，王二家的嘴上夙来没有把门的，这原是她爱说的，但是左嬷嬷的事她半点不晓得，刚好我娘颠末，就奉告那货郎，说奴婢是您身边的大丫头，奴婢的娘或许晓得左嬷嬷的事。我娘天然也是不晓得，回到家里感觉不对劲，就给奴婢递话过来了。”采芹说道。
采芹道：“有件事不晓得该不该和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