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责怪
杜锦宁点点头，起家渐渐走了几步，再转头，杜寅生仍站在原地。见状，他朝她笑了一下，挥了挥手。
杜锦宁也笑了起来，抬起胳膊用力朝杜寅生舞了一下，抬腿朝村庄里跑去。
杜方苓看到杜锦宁，也不打号召，回身进了院门。直到杜锦宁跟着她一前一掉队了屋里，她才冷冷道：“你不听娘的话，在家里躺着，跑哪儿去了？”
跑到村口，她再转头，杜寅生已不见了。杜锦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藏在云层里的太阳，这几日被杜家沉闷的氛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心，一下子开阔了很多。
杜方蕙从速走到床前，将手里掏着的两个鸟蛋递给杜锦宁，笑着安抚她道：“你别听三姐的，她嘴上对你凶，实在很疼你呢。”
这一回不等他表示，杜锦宁就主动背了起来：“古之欲明显德于天下者……”这一回，她没有背错一个字。
杜方苓转头扫了杜锦宁一眼，嘲笑一笑，问道：“你四姐冒着从高树上摔下来的伤害，本身一个也舍不得吃，巴巴地捧返来给你，你可有甚么酬谢她的？”
“记得，记得。”杜方蕙赶快点头，“这个是在很矮的树上掏的，真的。”说着又解释道，“弟弟身子不好，我给他补补。”
“他那里惹着我？他那里都惹着了，不但我，另有你，大姐，娘，谁他都惹着了。”杜方苓说着，一回身出去了。
因为杜方蕙是打柴采猪草，外加打理菜园子，偶然候中午会返来一趟。这也是陈氏叮咛的，留杜锦宁一小我在家里她不放心，杜方蕙便返来看看，趁便给杜锦宁带着吃的。
杜锦宁自已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谁要对她好，她天然一片热诚回报；谁要对她不好，她也更加作陪。以是对这个待她不善的三姐，她也懒得理睬。
杜方苓一眼就瞥到杜方蕙手里捧的鸟蛋，顿时一瞪眼：“你又爬树去掏鸟蛋了？你不记得客岁你从树上摔下来的事了？当时你跟娘包管过甚么，你可还记得？”
杜方蕙一见就皱眉，问杜方苓道：“你又骂小弟了？他那里惹着你了？你整日对他没个好声气。”
杜寅生看向她的眼神已像看希世珍宝普通了。他慎重道：“早晨我去跟你祖父说，让他送你来读书。”
“可、但是，祖父晓得了，会奖惩我的。”杜锦宁听到“祖父”二字，惊骇地缩了缩身子，结结巴巴隧道。
杜锦宁沉默地望着她们，一言不发。
她转过身，一步步地朝村里走去。不过路过杜家时，她没有出来，而是沿着那条道一向朝前走，直到把村庄都逛了一遍，这才回到杜家。
杜锦宁迷惑，不晓得明天如何会是杜方苓返来。
念到这里，他停下，表示杜锦宁背一遍。
为了确认本身的猜想，他又换了一本书，这回念的是《中庸》里的句子了：“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杜寅生感喟一声，摸了摸她的头：“不怕，统统有伯祖父。”他转头看了屋子一眼，再低下头，看向杜锦宁，声音非常的和煦：“你先家去。内里冷，别再病了。病了就不能上书院了。”
“你……”杜方苓见杜锦宁竟然不睬本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杜锦宁道，“你除了跟我们使使脾气，还能有甚么本事？没本事你去摸甚么书？现在好了，为了你，大姐都要嫁给傻子了，你倒好，跟甚么事都没产生似的，大冷的天还四周闲逛。我、我……”她说着，走了过来，扬起巴掌想要扇杜锦宁，可巴掌举了半天，倒是没有落下。她用力一顿脚，回身就要出去，却与正要进门的杜方蕙撞了个满怀。
跟着她的背诵，杜寅生的眼睛越来越亮，脸上也越来越欣喜。这些内容相称拗口，他觉得杜锦宁即便资质不错，能似是而非地背上两三句就不错了，却不想这么长一段句子，她竟然能囫囵背下来，并且几近没有弊端。
杜锦宁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直接爬上床上去躺着。
他教的是蒙学，内容只要《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杜锦宁刚才背的《三字经》没准是先前听孩子读的时候记下来的，不作数。而《大学》倒是他从未在书院里讲过的。以此来考校杜锦宁，再好不过。
回到杜家四周，杜锦宁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站在门口张望，倒是杜方苓。杜方苓明天只要十三岁，却已长到了一米六几，比杜方菲还高上一点，也不晓得在严厉贫乏营养的环境下，她是如何长的。
这个村庄名叫桃花村，因村东头种了一片树林而得名。村庄并不大，只要百来户人家，杂姓。从房屋的层次与新旧来看，杜辰生这一家，仿佛在村庄里还算是有钱的。而隔壁杜寅生的屋子，比杜辰生住的更高大，只是外墙的砖看起来比较陈腐，仿佛是老屋。这老屋虽陈腐，但雕梁画栋的，比杜辰生家更显气度。
“三姐，你如何返来了？”杜方蕙用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笑着问道。
要不是杜锦宁是他看着长大的，并且这孩子的处境他非常清楚，杜辰生的三个孙子也没学到四书五经，他都思疑是不是杜锦宁事前背过《大学》的内容了。
“大学之道，在明显德……”杜锦宁一字不漏地背了一遍。杜寅生有些口音，她不敢全数背精确，用心念错了两个字。
自打她醒来，杜家三房这些人里，陈氏和杜方菲拿她当命根子，杜方蕙也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唯独这个杜方苓，像是她欠了她普通，每次看到她，不是出言讽刺就冷眼相待。在陈氏和杜方菲面前还收敛些，背着两人，她对杜锦宁就更没好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