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沦落的第一步6

手机短讯的铃声响起，她拿出看了看，母亲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谁发的短信？”

“老头子，我说你也别牛脾气了，胳膊拗不过大腿，那天早晨的经验你健忘了？你活腻了，儿子呢？儿子还年青，被弄死了如何办？你不搬，我们搬……”

母亲问：“细细，你新找的屋子不会太贵吧？还是找便宜点为好，我们要做长远筹算……”

“也算吧，根基上每天发一个。”

……

统统杂物已经被打包放在几个大纸箱子内里，风从陈旧的玻璃窗户里呼呼地吹出去。

“黄小觉发来的，祝我们圣诞节欢愉。呵，他不说，我都想不起明天是圣诞节了。”

春节，实在是太悠远了。

“放屁，老子就不信赖这世上真的没有国法了……”

“黄小觉每天都给你发短信？”

儿子不耐烦了：“爸，你莫非想让我们学唐福珍一样绑个汽油瓶子把本身给烧死？奉告你，不死人，媒体是不会存眷的，就算死了，人家也不必然存眷，你省省吧，我可不肯意自残而死……再说住在这里有甚么好？早上听着车声醒，早晨听着车声睡，我不干了，如许下去，钱没拿到，人先死了……”

年青的男人，他们能为我们做些甚么呢？爱？浪漫？蜜语甘言？以后呢？还是饿着肚子，两手空空，充满烦闷地看着这个天下？

她删除了短信，没有答复。

“妈，我跟黄小觉只是浅显朋友。”

“爸，给你说了一万次了，没用的，这些事情现在多如牛毛，人们都已经麻痹了，没人体贴了……”

母女两看了看这个熟谙的处所，放眼看去，四周的高楼大厦将这座小小的孤岛所包抄，居中，房地产商打算将修建一所初级旅店公寓。每迟延一天，地产商就丧失一天，以是，老张头再不搬走，“飞虎队”铁定会出毒手了。

颜细谛听着故乡人一家人的狠恶辩论，悄悄走畴昔，阁楼上，母亲瞥见她返来，似终究松一口气的模样。

颜母如有所思：“黄小觉在北京如何了？”

出租车颠末市中间的时候，颜细细看到铺天盖地的告白牌，熙来攘往的行人把诺大的广场围得水泄不通，巧克力，鲜花，圣诞白叟，穿着光鲜的情侣，手捧玫瑰的时髦女孩，有关爱情的胡想……另有黄小觉再一次发来的短信：细细，我好驰念你，春节我会返来与你共度。

……

“细细，你也不小了，黄小觉这孩子实在很不错，也有前程，如果不是我拖累你……”

她苦笑一声，那里另有太长远的筹算？就如黄小觉的这些短信，吃不得也穿不得，乃至没法在这酷寒的日子里变成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就像这个酷寒的夏季，多一天，她都熬不下去了。

“传闻事情还不错，已经升职做部分经理了。”

对话到此结束，细细拎着最大的几个纸箱子，母亲只拿着一个小小的杂物箱，这是她们的全数，因为经常搬场，除了糊口必须品，极少堆集多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