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一念成魔

“本来如此，是我多虑了。”耶律璟虽发明非常，何如找不着证据，不知那画中人在那边惹了祸端，想起南下的起因，只得陪着笑容道：“此番前来燕京，是想同晋皇陛下筹议借道一事。虽说现在大西北几十座城池皆属晋皇统统，连鸣山以东，定襄关、湟水关以南，济水以北皆是晋皇的天下，然细心一想，晋国竟作为东兴同西秦的樊篱困于大西北，难不成陛下未曾想过开疆拓土、一统中原？”

本觉得荣昌公主已死，心头大患已除，待光阴一久，晋皇陛下总会明白死者已矣，到时候甚么人忘不了？

“三皇子莫急，此番突厥众部同心合力，又有乌桓国大力互助，

不管突厥人如何测度，不管杜皓宇、谢炎等人如何担惊受怕，晋皇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说半句，他的面色如此平常。不筹算给突厥人解惑，也不筹算去解臣子的担忧。

但是，突厥人却不知此中有这等渊源，耶律璟方才还带着那般轻视姿势陈述当年。

杜皓宇的心却一向往下沉，脚步也再挪不动半步。湟水关的旧事，荣昌公主当初失落，几近成为大晋复国的停滞。

杜皓宇虽知十有**不会看错画中人，却还想挽回：“不过、不过是皮相罢了，天下类似之人何其之多，单凭一幅画便能定夺？突厥王爷未免太草率了些！”

过往各种，一一浮出水面，当年多少尘封的奥妙藏之甚深，现在却在此时惊起轩然大波。

也终究，在场三位大晋重臣都已了然，为何他们的晋皇陛下会有此一变。

三人中独韩瞳从未见过那位荣昌公主，即便曾在西秦见过目睹风华绝代的皇后，也断不会遐想到甚么。

画轴上的人消逝不见，杜皓宇等民气上的洞穴却还没填满。

“天然不会错！哪怕我健忘人间统统人的脸，断不会健忘这等红颜祸水！当初我突厥将士抓获三位美人，将他们送给南北汗同我兄长，曾命画师画下她们的画像。那位荣昌公主的画像被带回突厥，多少年来还是突厥的热诚，我又怎会认错？若非因她，我突厥断不会遭此横祸！”耶律璟全然无知，只当杜皓宇故意诘责，一本端庄地解释着。

倘若西秦皇后便是身故多年的荣昌公主，那么他们的晋皇陛下……

耶律璟终究发明了题目地点：“晋皇陛下，难不成这画像有何古怪？说来有些好笑，荣昌公主死了，西秦改了年号作‘荣昌’，殊不知那位西秦皇后作何感触，西秦大帝还真是痴心不改啊！”

而杜皓宇与谢炎这两位东兴旧臣，多少曾与荣昌公主有过数面之缘。乃至，当初突厥南侵，荣昌公主为西北监军往火线去，便曾在杜皓宇所统领的湟水关失落。

既然晋皇故意让突厥人指认，便是没筹算再藏着，是以杜皓宇敢如此猖獗。

东兴荣昌公主……

恐怕全部中原都晓得，那位荣昌公主曾是晋皇的恋人，他们在鹿台山为师兄妹多年，几乎谈婚论嫁。

正因为杜皓宇不苟谈笑的义正言辞，耶律璟听到他说话，俄然也不太肯定起来：“这……人有类似……”

莫说谢炎，连韩瞳得知画中人乃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荣昌公主后，顿时也闭上了嘴。他从出世起，至现在及冠之年，一向善于大西北，却对那位公主早有耳闻。

“耶律王爷，你再好好瞧瞧，这画上果然是东兴荣昌公主？”杜皓宇最为忐忑，借着同耶律璟说话的机会，他上前半步，目光投向那副展开的画卷。

但是此番这一动静，几近将杜皓宇击得六神无主……

这个悠远的名字自突厥王爷耶律璟口中道出，惊得在场的杜皓宇、谢炎、韩瞳三人不知所措。

若非当初西秦人横插一脚，又怎会有东兴厥后的大获全胜？也遑论先帝的回京述职、大晋的复国有望。

“没甚么，不过是偶尔得了一副收藏的画像，刚好王爷来了，趁便指认指认。”晋皇的唇角微微一拉扯，有人扯着他的把柄，叫他想笑不能笑。他将画轴重新卷起，面色重又冷凝如霜。

时为世子的晋皇陛下几乎置大业于不顾，警告他同当时的先帝，若荣昌公主出事，他将会如何自处，逼得杜皓宇多年来，始终感觉晋皇陛下对此事仍耿耿于怀。

他又盯着画卷看了看，细想了一下，道：“杜元帅所言的确不错，也许确是人有类似，只是这未免太相像了些。当初西秦大帝亲往我突厥大营救援荣昌公主，亲口道出荣昌公主是他的心肝。可厥后听闻荣昌公主同驸马一起病逝，西秦大帝立的皇后，也并不是那位公主，为何时隔多年，另有人提起她？”

“故而，突厥想同晋皇陛下定一盟约，以我突厥几十万懦夫为前驱，借道鸣山、定襄关、湟水关，一举攻入西秦要地！若突厥大仇得报，定不负晋皇圣恩！”耶律璟的中原话说得很顺，乌桓三皇子却听得不太逼真，不断地偏头去看耶律璟。

作为北晋大元帅的杜皓宇，对突厥人来讲实在并不陌生，当年湟水关一役，荣昌公主借此一战成名，击杀带着人皮面具的“司徒赫”，这般奇策，本也非突厥人所能想出。献计者，便是时任东兴镇北大将军的杜皓宇。

一瞥之下，杜皓宇哑口无言，那画中人一颦一笑，仙颜端方，人间绝有的好色彩，不是荣昌公主，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