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二叔又拿出一张纸：“这是五年前，父亲派人送回的一万两银子，账上如何不见了？”他抖了抖那张纸，“这可有你老五的亲笔署名。”
耆老尹七爷有五十来岁，留着白白的山羊胡子，他清清嗓子道：“家里的浮财，各房家具器具，就不再重分，归各房统统，这一块，老五占的便宜比较大，不过，你刚才也说过，你操心劳力，这就做个赔偿吧，此后，不成再说此类的话。”
“五爷，对不起，我实在熬不住，甚么都说了，已经有人去王家峪取财宝了。”
我和大哥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二叔早就给我们交过底儿，只要他百年以后，我们能照顾小堂弟一二，他就死都瞑目了。
“老五如果说不出这些银子去处，就拿地来抵吧，一万两，折合五顷上田。”
“听听他如何说吧。”二叔指了指那人。
五叔抓起中间桌子上是算盘，一下子就砸在尹旺的脑袋上，尹旺痛苦地哼了一声。
二叔多少还顾及兄弟情面，不成能对五叔用刑。
四叔脸上立即现出高兴的神情，他到这个世上，除了耗损，没有给家里做出任何进献，现在，二哥还要和他一样分炊产，他如何不欣喜呢？四婶有些鄙夷地看了四叔一眼，她固然只是个知府的女儿，但也是从小读书，诗词比四叔写得好多了，并且，常日里也是她支撑四房的日子，大抵在她看来，平分炊产本就是应当的。
转眼，腊月到来，二叔请来本地士绅和尹家几位年父老，主持分炊事件。
但我估计，他暗室里的财物必定都偷偷运了出去，不然，也不会这么痛快地交出权力，还闹着分炊。
分炊的第二天，五叔就搬到了他所得的阿谁庄子――王家峪。
二叔的接嫡老婆，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成果两个儿子都没站住，大儿子都活到十一岁了，被一场伤寒夺去性命，女民气机重，受不了这个打击，烦闷而终，现在的二婶是续弦，进门五年才生下小堂弟，现在才三岁，二叔可都四十多了，这个期间，五十岁灭亡乃是普通的，二叔的担忧也不是没事理。
他仿佛受了多大委曲普通，二叔眉头皱了一下，但却没有说甚么，他最委曲了，父兄归天，本来高高在上的侍郎府，立即就被人轻贱，他不知求了多少人，说了多少好话，但都城的几间铺子还是被迫转卖，一家人也不得不返回故乡，如果论委曲，谁有他受的委曲大？如果说不公，谁能比过他？
因为二叔掌家，把叔祖之前重用的人都招了返来，而把五叔的人发配到庄子上，五叔心急火燎，但每天都跪在孝棚，没法做手脚，他只能装诚恳。
二叔、四叔和五叔都没甚么定见，我和大哥本来就比别人多了五顷祭田，更无话可说。
“我甚么时候签过？”五叔嘴上虽硬，但白纸黑字，只要一对笔迹，还不明显白白？
二叔眉头皱了皱：“才一万四千两？我父亲十年前返来，带了一箱子珠宝，这里有清单，代价就不下一万两，如何底子就没提起呢？”
“另有我！”我仓猝道。
四叔本来不想走，但拗不过四婶，最后去了他的庄子――半陶村。
二叔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们那里能想到，若论写那些八股文，去考秀才举人，我骑马都赶不上大哥，但做买卖挣钱，他们加起来也比不过我。
二叔没有走，他怕大哥打理家务分了心：“豪哥儿，你好好读书，我们家还能不能起来，就看你了。”
叔祖早就作古，谁能去问？
给祖母两千两，其他每家平分，又是三千两，八颗珍珠，每家各二，事情就如许不了了之。
五叔做出羞惭模样，唯唯诺诺。
“我也不说你不能，但你不成藏匿，老五，你敢对着列祖列宗的灵位发誓，没有藏私吗？”
“我，我，……”五叔气得要死。
“二叔，你不想再尝尝？”大哥劝二叔。
我都没想到，二叔也是有备而来，本来，他貌似浑厚，实在内心明镜普通。
五叔双眼肿胀，语气非常委曲：“我固然也是尹家男，也为了这个家，殚精竭虑，但是，现在父亲归天，我的统统用心都白搭了，谁能看得见呢？我也不求能获得该得的，只要能日子过得去就行。”
二叔把分炊的事情说了一下：“父亲有言，除了给大房留下祭田和母亲的扶养、安葬银，其他产业，我们兄弟四个平分。”
“家里另有珠宝玉器以及现银，折价一万四千两，留给白叟花用四千两，其他兄弟几个，每人两千五百两，各位另有甚么定见不？”
二叔一摆手，几个仆人抬着一个门板上来，一张被单的顶头，有个头发胡子乱蓬蓬的头颅。
二叔摇点头：“我资质有限，能得秀才功名，都有赖你祖父面子，就不去丢人了，豪哥，你放心读书，奉养祖母、筹划家务，统统有我。”
五叔一共就分了五顷地，一听要被全数夺走，立即就瞪起了眼睛：“我做买卖赔了，你都把都城几个铺子贱卖了，我就不能赔钱吗？”
从王家峪起出的财物，除了一万四千两银子，另有我看到的八颗珍珠和一些别的珠宝，我看五叔的神采，明显这不会是他所藏的全数，但尹旺并不晓得其他，被五叔亲身藏起的东西，那就没法追了。
二叔把五叔交给他的账簿让人抬上来，几个请来的账房先生算盘珠子拨的噼里啪啦的，很快就把家里的地、屋子等，算出代价，几个族老筹议了一下，就拿出了分派计划。
五叔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他没想到二叔手里，另有一份账单，事到现在，他只能搏命狡赖：“这些东西我没见着，你们去问叔祖。”
我给二叔说了五叔偷了家里的财宝藏起来的事儿，二叔特别愤恚，暗里让人盯着五叔，眼下还没有获得任何动静，但本来的管家尹旺必定是知恋人，二叔已经决定，实在找不到五叔转移财物的地点，就鞠问尹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