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杀鸡取卵
不提林复声是如何腹内打鼓，闻王氏所言，林士通和媳妇杨氏也是讶然失容，惊了个瞠目结舌。
听到大哥终究开口问了，林士修笑道：“大哥，离我们村不远，李家村里，有个李夫子，传闻教得很不错。大凡他带过的孩子，起码都能过府试。唉，二弟我是没赶上呀，不然，我也想去跟李夫子学上几年呢。”
“那，得要多少啊？”林士通问道。
“秀才？谁是秀才啊？士文中了秀才啦？好啊，哈哈哈……”林士通话音还未落，林老爷子俄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的镇静起来，拍着桌子差点唱起来。
林复声悄悄点头，二叔二婶行动好快，不晓得这回又筹算出甚么阴招儿了。
“让士修教中儿不是恰好吗？”刚听到这儿，林士通不觉得然地笑道。
闻言，林士修脸上挂不住了，一脸怨怼地瞥视着林老爷子，嗫嚅道：“爹，您犯病了，就少说两句。”
许氏这时不耐烦地偷偷白一眼林老爷子，随即看着林士通，道：“他大伯，你瞧见啦，爹他那里能教得了书啊。恐怕连他本身都不晓得，他在说甚么吧。”
此番林老爷子一番疯话，竟整得林家二叔弄了一张大红脸。林复声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啊？卖田。那无异于杀鸡取卵呀。
“方才还好好儿的，如何一提秀才，又犯病了。如何士文也出来了，真是的……”许氏本就对林士通的话，不欢畅，现在又跑出来个俄然犯病的林老爷子，心中大为不满，不由得小声嘟囔出来。
“咳，咳。”说到这儿，祖母王氏清了清嗓子，对林士通道：“老迈呀，我们家这些年，家底未几啦，可这中儿是再不能迟误啦！娘想着，我们家有十五亩地步，还是你爹没犯病当时候就得来的。现在，我们家既然急着用钱，要不，就，……，就卖上一亩，若能有个七八两银子，士修的科考用度，李夫子那儿的束修，就都有了下落。我们家接下来一两年，还会过得比较余裕些。你看……，如何样啊？”
“好是好，就是……”林士修低头，故作不美意义。
若说在这家里头，林复声最喜好的就是这位林老爷子，驯良可亲，仗着本身又疯又聋，整天跟人说话打哈哈。
“明天呀，用饭前，我想跟你们筹议个事儿。”老太太王氏接了许氏一个意味深长的小眼神儿以后，便放下碗筷，开口对世人道。
不过，林复声转刹时，就发觉王氏言语间有所犹疑。看来，卖地这事儿，可没这么简朴，不定这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呢。
“啊，这么多啊……”林士通当即犯了难。
“娘，甚么事儿，说吧！”林士通放下碗筷，浅笑着看着母亲王氏。
林老爷子口中的士文，是林家三子，是老爷子最看重的孩子。传闻，这个林士文自小聪慧绝伦，也是三岁能背诵诗书，五岁能书，到了七八岁时已经能出口成章了。但是，真应了那句话：天妒英才，在他十六岁插手院试时，竟不测死在了考场。最后，鉴定是读书过劳而死。也就是明天常说的猝死。
这个二叔还真是厚脸皮，年纪不小了，连这话都说得出来。想想他一个有家有孩儿的阿叔级人物，高耸地坐在一群小屁孩儿中间，点头晃脑地跟着夫子念《三字经》。这场景的确要笑喷在坐的林复声了。
“好啊，那就让中儿去吧！”林士通承诺的到也好爽。
许氏摸索着伸出两根指头，“得，得两贯钱。”
林士通是个心宽之人，没那么多心机，天然听不出许氏的话外之音，还真是当真地低头思虑了起来，“呃……，那，不如让爹教中儿。爹再如何说也是个秀才嘛，这教中儿还是……”
林士通这下子舒展了眉头，低头不语了。这么大的数额，上哪儿去筹啊。
“甚么？你又病啦？唉！一到县试就犯病，我看你呀，就断了考功名的设法吧，帮着你哥种地去得啦！”林老爷子老了老了，耳朵也不大好使，曲掌拢在耳朵上，将头伸向林士修的方向，要仔谛听他说甚么。
林士通皱起眉头，神采非常慎重严厉地点点头，“那，中儿是想去那里蒙学呢？”
林士通想也没有多想的脱口一句话，却使得许氏不欢畅了。嘴角刹时耷拉下来，尖声道：“哟，他大伯，这可不成啊。士修现在已经是没日没夜地读书了，若要再挤出时候来教中儿读书习字，万一县试的时候，再抱病了，那可如何得了。”
“如何啦？”林士通问道。
林老爷子仿佛活在本身的天下，底子没理睬许氏的抱怨，持续笑呵呵隧道：“士修身子弱，那是因为整天呆在房里，不转动的过。今后啊，多跟着士通，去地里干干活儿，就好啦！”
别人没重视，可坐在林复声中间的杨氏却听了去，欣喜地看着儿子。
林士文刚死那会儿，老爷子真是哀痛过分，疯病连续犯了好些年都没好。可见林家三子，在老爷子心中的职位之高了。即便，现在三子都已经故去多年，老爷子还是常常念叨。
林复声大为惊奇。这林家的十五亩地和院子里的几只老母鸡，那但是王老太太的命根子呀。这去林家的日子再如何苦，老太太都没动过这心机。这二婶真是辩才了得，只一时三刻，竟能压服老太太卖地？这个许氏，不去乱世当说客，当真是太屈才了。
“这还不止呢，另有各季节另送的粮肉，时令果蔬礼品甚么的……”许氏说着本身都感觉不美意义开口了。
“我们家呢，这两年用钱的处所多，不但老二要去考功名，中儿也都七岁了，年纪不小啦，再迟误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得尽早给找个先生蒙学才是。”
林士修此时递了个眼色给许氏，许氏便接过话茬，道：“他大伯，你是不晓得，李夫子德高望重，申明响铛铛的，人家那儿收的，都是富朱紫家的孩子。束修高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