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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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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醒时还能记起脸颊上那种火辣辣的疼,这蛮夷力量还挺大。

梁玄不熟谙董蜜斯,也赏识不来二十一世纪的时髦,在崇高的燕王殿下眼中,断发是蛮夷的标记,更何况这女子还穿戴身不成体统的奇特胡服——董蜜斯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倒是不丢脸出性别。

席间还是有舞乐扫兴,池中心支棱起一朵巨大无朋的荷花,绢纱制成的,不知安了甚么机簧,跟着琴瑟之声渐渐绽放,暴露莲蓬上身着轻粉纱衣的仙颜舞伎来。

太后看着本身地步里结出的歪瓜裂枣,再看看隔壁野地里生出的华茂春松,气得口歪眼斜,半晌没正过来——梁玄只作不觉,气死最好,把生辰变成忌辰才叫称心快意呢。

因此燕王殿下特地起了个大早,沐浴焚香,把本身清算得风骚俶傥、英朗不凡,套上六匹骏马拉的金根车,带着瞎子都看得出僭越的依仗,兴趣勃勃去宫中给那老虔婆祝寿。

十今后是太后六十寿辰,太后是天子的生母,一贯把梁玄视作眼中钉。

一阵轻风缓缓吹过,撩动了神女的发丝,梁玄凝神一看,似是长了些许,又似并无窜改,又不好将一把尺子过来比一比,他只得再接再厉:“长长,长长长。”

梁玄终究感觉不对劲了,再看那一脸悲忿的蛮夷,周身都透着古怪。他蓦地生出个荒唐的动机:“你是何人?为何会入我……”

不过燕王殿下日理万机,造反大计且忙不过来,哪有空理睬梦里一点小变乱,转过身便抛在了脑后。

梁玄一个腾踊,潇萧洒洒地落到荷花中间,然后叫面前的景象吓得打了个踉跄。

如是四五个来回,那神女的头发仍旧丑恶不堪,娟秀的眉头却微微一动。

这事还得从十来天前的某个梦提及。

梦里是白日,池畔空无一人,池水在明晃晃的日光下泛动,泛动,荡得民气潮起伏。

宴席设在清冷池畔,池中荷花盛开,上千盏灯烛将池四周映得煌惶如昼。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梁玄躺在床上阂上眼,便梦到了清冷池。

梁玄不由想起前几日在梦中与神女嘴唇相触的滋味,一阵气血上涌,鬼使神差地就伸脱手。

和本身的梦有甚么好客气的!燕王殿下当即下定了决计,撩起衣摆跨坐到神女的腿上,抬起她的下颌,指尖传来的细致触感实在得的确不似在梦中,梁玄微微惊奇,闭上眼睛低下头,双唇碰触到了难以置信的柔嫩柔滑……

洛水悠悠,白雾茫茫,还是是熟谙的配方。

这不玄学!梁玄大吃一惊,不过他是个心机深沉爱造反的王爷,脸上只暴露一点点惊奇,挑了挑眉问道:“你是宓妃?”

梁玄有些心动了,以往梦境中的女子面庞都是恍惚的,禁不住细看,不然八成会变成熟人的脸——梁玄的熟人除了亲戚就是侍卫和下人,不管呈现哪个都很糟心。

他没有涓滴踌躇,闭上眼睛催动心念,再一睁眼,杵在面前的还是阿谁古怪的蛮夷神女。

白雾散尽,踏浪而来的是董晓悦。

接着该是洛神宓妃退场了,白雾垂垂消逝,一小我影渐渐闪现——这洛神甚么都好,就是套路有点长。

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不是造反就是被造反,梁玄当然挑选造反,在实现造反大业的过程中,他励精图治,吊颈刺股,卧薪尝胆,不近女色——前面那些都好说,唯独最后这一条,连燕王亲信和贴身服侍的奴婢都不晓得其中情由。

梁玄是当明天子的异母弟,手握实权与重兵,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要长进,就得谋朝篡位——这恰是梁玄毕生的志向。

他略扫了一眼赤条条的神女,只见她面庞姣好,骨肉匀停,肌肤如脂如玉,唯独那头青丝不过三寸许,实为美玉之瑕,当下将意念凝集在那头有碍观瞻的蛮夷头发上,念叨:“长。”

梁玄忘了在梦里一个动机就能止血,愣愣地取出帕子擦了擦,不自发地上前一步,俯下身,伸脱手,就在指尖将要触到女子身材的时候,他俄然想起先前那影影绰绰的动机。

蛮夷神女仿佛听不懂大鄅朝官话,暴露个很粗鄙的神采,文雅的燕王殿下感觉有些伤眼。

垂垂的,他在梦里越来越随心所欲,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五岳四渎、九州八极,乃至于寒来暑往、日月星斗都在他的股掌之间。

哼,梁玄嘲笑着闷了一杯酒,不知又是哪个阉竖使出浑身解数来讨那老虔婆的欢心。

造反分子大多心细如发,燕王也不例外,在几次确认本身不能把神女变成□□、猧子、苕帚、香炉以后,他摸了摸下巴,不平不挠地另起炉灶:看来全部变作他物是不可的了,那莫如尝尝从纤细处动手。

梁玄忐忑地展开眼,那神女公然并未如他所愿变成□□,他也厘不清究竟是喜还是忧,梦里呈现了没法节制的东西,这在他学会节制梦境后还是破天荒第一回。

总之从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发明生命的大奥妙,梁玄一向都是这么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燕王殿下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乍见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由血脉贲张,鼻下虫爬似的痒,抬手一摸,竟然流了血。

这一日寝息时分,燕王殿下合上曹子建的《洛神赋》,熄了灯闭上眼。

说好的“翩若惊鸿、仿佛游龙”呢?如何变成了根黑黢黢的棍子?梁玄懵了,想退货。

遵循流程神女这时该翩然向他飞来了,梁玄看了她一眼,感觉不能希冀于她,内心一动,对她道:“过来。”

梁玄瞟了眼四仰八叉的女子,不敢细看,非礼勿视地背过身去,决定等她醒来问问她的定见再作计算。

谁知等了好久也不见那女子有动静,梦里的时候时快时慢,他也说不上来过了多久,只觉百无聊赖,腿也有些麻了,就在这时,他俄然灵机一动:要考证心中的猜想,眼下不恰是天赐良机么?

话音未落,那女子平空从他梦中消逝了。

开初只能窜改一些技术性细节,比如同样是被怪物抓起来吃掉的梦,他能够把油煎改成清蒸,因此死得略微面子些。

燕王殿下一嘲笑就闷酒,闷完酒再嘲笑,如此循环来去,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头有些晕,也不等散席,告个身材不适,大摇大摆带着侍从打道回府歇觉去了。

一艘三层高的大舫停靠在岸上,梁玄高山一跃,稳稳铛铛地落在船头船面上,心念稍稍一动,那船便如利剑般破开水面向河中心驶去。

燕王梁玄七岁那年认识到本身有一种非同平常又毫无用处的技术——复苏入梦。

醉心科研的燕王殿下未曾留意她脸上的动静,目光从发梢移到肩头,又转到锁骨,接着不受节制地溜了个坡,滑到那分歧于男人,堆雪般的......

花芯里躺着个□□的女子,朱唇微启,胸膛跟着均匀的呼吸悄悄起伏,明显是在熟睡。那女子有些面善,又顶着一头古怪的短发,梁玄立时回想起来,这不就是上一回的蛮夷神女么!

可惜太后身子骨结实,不但没死,还吸溜完整根长命面,发愤要寿与天齐,燕王深感遗憾,不由多喝了两杯秋露白。

不过迩来燕王殿下有点乐不起来了。

那只手究竟式微到实处,距那实在处寸许,不上不下地悬着,梁玄颠末一番狠恶的天人交兵,正要收回击,好死不死就在这时候神女俄然翻了个身......

从八岁那年开端,燕王殿下就没在本身的梦里受过物理进犯。

梁玄完整能够按快进,但是随便窜改梦境轻易丧失实在感,一旦丧失实在感就不轻易入戏了,要达到生命的大调和是必须得入戏的。

后代的史乘称燕王殿下“丰采峰颖,才干兼人”,聪明的小朋友摸索了数月,胜利把这没卵用的技术进级到了2.0版本——他能够节制梦境了。

燕王殿下只觉手中之物柔似春绵而含韧,腻若羊脂而生暖,掌心的触感妙不成言,待要细品,只听那神女一声怒喝,内心暗道不秒,来不及收回击,□□猛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啪!

换句话说,他做梦时晓得本身在做梦。

燕王殿下犯了难,倒不是他想当柳下惠——投怀送抱的女子能从承平门排到明光门再绕城墙两圈,他堂堂燕王殿下犯得着做这跌份的事儿么?

除了脸以外身上另有一处很不舒爽,燕王殿下瞟了眼被子上的凸起,有点憋屈——闲事没办成还被本身的梦打了一耳光,真是有失威仪。

在梦的疆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宰,沧海桑田只需一个转念——燕王殿下竟然没有是以沉迷于睡觉,仍然早睡夙起,足见他是个很长进的青年。

待那神女扑通一声掉落在船面上,梁玄方才走到她身边,低下头打量了她一番。

舞伎腰轻体软、柔若无骨,在花心翩翩起舞煞是都雅。

天子年届不惑,腰长腿短,大腹便便,边幅平平,伶仃还能看看,玉树临风的弟弟往他身边一站,生生把他衬成了个老寺人。

池中的荷花比寿宴上的大了数倍,足有半间屋大小,且花瓣栩栩如生,还挂着晶莹的露水。梁玄对劲地勾了勾嘴角,催动心念,一层层花瓣如活物普通悄悄颤抖,接着缓缓翻开……

谁知这神女半点神力也无,竟像攻城的巨石一样径直往他这里砸来,梁玄不由退后两步。

蛮夷神女毕竟也是神女,面貌倒是当得起一句“皎若太阳升朝霞”,视野沿着那“延颈秀项”往下移,那身材也是秾纤合度,小巧曼妙。

果断的燕王殿下毫不踌躇地转过身,走到神女身边,凝神屏息,双目紧闭,在内心默念:“□□!”

若她真的是梦以外的东西,那他岂不是能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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