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顾小团子
“早膳可都备齐了。”将上好的玫瑰润肤膏子在手中化开，抹上双颊，顾衣一面问道。
林嬷嬷不由得抿嘴笑了笑道：“小孩子觉多，哪能这么早就醒了。”
次日雪后初晴，顾衣一早就起来了，远书服侍着顾衣梳洗。
她何尝不想如此，只是此事又谈何轻易啊……
顾衣也不嫌他烦，亲了亲顾泓的额头道：“泓儿醒了我们就洗个脸用早膳好不好。”
他比任何人都情愿看到顾衣与顾泓姐弟二人靠近，目睹着顾衣对顾泓上了心顾至远自是高兴的，如果那一日她能够放下对于临氏的芥蒂，那全部后院就承平了。
胖乎乎的小脸，倒是真如一只团子一样，顾衣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手感跟设想中一样好。
厨房中筹办的是碧粳粥，不晓得顾泓喜好吃哪种糕点，便筹办了杏仁豆腐、水晶蒸饺、梅花香饼等八色糕点，拼在紫檀木的盒子中带去荷院。
但是顾南月担忧的并非不是没有事理，顾衣一个嫡女已经够难对于了，如果再多顾泓一个嫡子，她再想撼动顾衣的职位更难了！
奶娘临死的时候都紧握着的这个香囊，这般器重，这香囊中究竟藏着甚么样的玄机呢？
顾衣连着被子将团子抱在了怀里，学着影象中乳母的模样拍着顾泓的后背道：“乖，泓儿不哭。”
顾至远固然在朝中担负的不过是闲职一个，但是到底顾家是大师，少不得来往应酬，没偶然候陪顾泓，目睹着顾衣那日与他闹过以后倒是隔三差五的往荷院里跑，便也就没再提顾衣禁足之事。
没有动静，不是代表着临氏会善罢甘休，是以顾衣每日是提起了十二分精力防备着。
年底，是顾家最忙的时候，除了顾衣一个闲人以外，顾至远忙着宦海上的应酬，而临氏忙着顾家的情面来往。
也不知是那里来的黏糊劲。
连带着，前些光阴徐奶娘病重，她都不敢跟蜜斯提及，只能偷偷抹眼泪。
她经常往荷院中跑，又将林嬷嬷放在了顾至远的身边，那些荷院中的下人碍于顾衣的严肃，倒是非常诚恳本分不敢冒昧。
小团子也傻乎乎的，吃饱了也不说话，吃了半碗粥和小半盘子水晶蒸饺，顾衣喂他杏仁豆腐的时候他还是张嘴接。
顾衣天然是不晓得顾至远心中的筹算，现在她是欢乐着顾泓奇怪的不得了，软软的孩子非常认生，就是黏着顾衣，别人碰他一下就瘪嘴哭了，顾衣倒是如何逗弄他都不活力。
两岁多的孩子还不会说话，短手短脚都缠上了顾衣，表示出心中的欢乐。
林嬷嬷出去，见着顾衣趴在床沿逗着顾泓玩，当真的模样，让林嬷嬷心中不由几分感慨。
用膳的时候，姐弟两个一起用的，孩子虽小却不大爱吃甜的，喝了半碗绿粳米粥，倒是将那水晶蒸饺吃了一小半。
古迹般的，顾泓没有闹腾了，倒是被这一番折腾给弄醒了，睁眼便瞥见了两张陌生的脸看着他，眨巴眨巴一双大眼，林嬷嬷怕孩子认生见是陌生人会哭，筹办唤之前服侍他的乳母出去，却没想到他见是顾衣，一下就咧嘴笑了。
昨日晚间局面纷杂，顾衣没有机遇与顾泓好好相处，这一世，既然认了这个弟弟，对于这个与本身血缘上最亲的人顾衣天然是要与他好好培养培养豪情，更何况明天早晨小家伙还挺黏着她的，更是让顾衣欢乐的不得了。
顾衣戳一下，小团子就跟毛毛虫一样扭一下，顾衣看的风趣，便就起了玩心逗起了顾泓。
话音落下，坠儿提着紫檀木雕花食盒出去，道：“蜜斯，早膳都备好了，现在就送去荷院吗？”
白白净净的孩子，两只小胖手都举了起来，蜷在肩头，粉嫩小嘴还吐着泡泡呢，精密的眼睫长长，顾泓的眉眼像极了顾至远，也就只要一双眼像她了。也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孩子。
蜜斯对于国公爷和小公子的成见有多深她是晓得的，当年连带着受夫人托孤的徐奶娘都被蜜斯迁怒，是以她更不敢在蜜斯面前提及关于小公子的半句话。
顾衣只得道：“我筹办来与他一起用早膳的。”
一个上午下来，顾泓除了“啊，啊”以外，连简朴的字词都不会说，两岁的孩子，开蒙再晚也不至于如此。
见顾衣盯着顾泓，林嬷嬷当她是不舍，便小声道：“在这荷院一天我便看出这荷院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蜜斯如果舍不得小公子，便将他早日接到身边才是。”
顾衣已经梳洗打扮好，笑道：“现在就去吧，这个时候泓儿也该醒了。”
颠末寿宴之过后，蜜斯行事不但沉稳多了，脾气也并非之前那般孤傲了。昨日那般保护小公子，本日一早便就来看小公子了，可见是真的喜好，只是……
还是林嬷嬷见了急道：“我的小祖宗，孩子小喂这么多怕是会积食了，可不能喂了。”
一面命丫环将桌子上的吃的给撤了。
顾泓黏着她，在她身上不下来，是以顾衣只得接过了丫环手中的帕子亲身为顾泓擦了擦小脸。
从没见过如此灵巧的孩子，顾衣心都软了。
跟顾泓玩了一上午，午膳过后将玩累了的团子哄着睡了。
这般敬爱的模样，与宿世那一具冰冷的尸身底子没法堆叠在一起……一想到宿世顾泓的了局，顾衣的心不由得紧了紧，这一世，她留在了顾家，定要将顾泓归入本身的羽翼之下，不会让他落的跟宿世一样了局！
屋子里和缓，顾泓穿的未几，顾衣便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圆滚滚的，可见是吃不下了。她没有带过孩子那里晓得这么多，当下吓了不敢再喂戳了戳顾泓的圆滚滚的小肚子又好气又好笑道：“莫不是属金鱼的不成，吃着东西不晓得撑。”
因着宿世在宦海上养成的风俗，顾衣对于吃穿上面非常讲究。昨日顾衣叮咛是要去荷院同顾泓一起用早膳的，是以迎着他的口味筹办的早膳。
只是林嬷嬷的提示有些迟了，顾泓已经被顾衣闹醒了，小小团子还闭着眼呢一瘪嘴竟是要哭了出来，顾衣吓的手足无措的看着林嬷嬷，林嬷嬷忍笑，道：“蜜斯把小公子抱着哄哄看。”
目睹着姐弟豪情越来越好，顾南月坐不住了，对临氏道：“娘固然顾衣没能接走顾泓，但是这荷院仿佛成了顾衣的地盘了，我们还如何对顾泓动手啊！”
邻近年关，临氏掌管着顾家的外务，大房中各处主子、丫环的月前，添置新衣服都是临氏经手，她没时候去找顾衣的费事。
昨晚顾衣清算了荷院中的下人一顿后，荷院中那些眼高于顶的下人们也不敢慢怠顾衣，见着是顾衣来一个毕恭毕敬的，顾衣淡淡的看了那些下人一眼，也没说话。
她不由得紧握了袖子中的一物，顾泓毫不能留！
顾衣脸上微讪，她又没养过孩子，那里晓得那么多。
“蜜斯已经好几天没歇息了，再如许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材也受不了，如果蜜斯不喜好点香明日便就请李太医前来看看吧……”
本日在家中不需出门，便随便穿了件素色绣花云锦袄，上面穿了件烟云胡蝶裙，这也是在衣柜中独一能够遴选出的色彩不那么刺眼的衣服了。
临氏正在翻着帐本对账呢，听了顾南月的话翻帐本的手顿了顿。
顾衣才不信，她顾衣的弟弟怎会是个傻子，好好的一个孩子，是在临氏的部下养废了。
顾泓当姐姐是跟他玩闹呢，“咯咯”的笑了起来，顾衣见着他一副傻样，也不由得笑了。
“蜜斯，如果闹醒了小公子他该哭了。”林嬷嬷见顾衣一幅玩心大起的模样，好笑的提示道。
令顾衣不测的是，在她手中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以后临氏竟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顾衣轻手重脚的到了床边，也没惊醒她。
看着小孩子无忧的睡脸，顾衣心中有些忧愁。
屋子里的地龙烧的暖洋洋的，内里并不冷，雕花的大床铺的坚固，顾泓裹在暖暖的锦被中睡的正香。
顾衣记得，宿世顾泓到了六岁的时候不学无术，又脾气恶劣，大字不识一个。同为顾家后辈二房的顾淳到了三岁便就有先生发蒙，与之比拟顾泓减色太多，很多人在暗中群情顾家的小少爷，怕是个傻子。
颠末端如许一场闹剧以后，顾衣归去已经是夜深了。
林嬷嬷见顾衣一早带了早膳来有些吃惊，道：“小公子还在睡呢，蜜斯如何这般早就来了。”
内心的事搁的太多，每晚做梦老是梦到宿世的各种，还不如不睡。
见着远书的行动，顾衣心不在焉的把玩动手中的荷包，道：“点了早晨也不见得睡的安稳，这安神香的味道也怪冲的，晚间就不要点了。”
顾衣自那次伤着了脑袋后就寝浅，林嬷嬷每晚都会点上安神香帮忙顾衣入眠。林嬷嬷被顾衣留在了荷院，是以远书筹办点上安神香。
便将食盒交给了林嬷嬷道：“那我去看看他。”
明天早晨实在是徐奶娘垂死之际，心愿未了，她才冒险叩首去跟蜜斯说，没想到蜜斯不但仅去见了徐奶娘，还去见了小公子……
顾衣没说话，把玩动手中的香囊，脑海中闪现出的是奶娘临死之前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