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瓜包熟吗
苏志强先把程骁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去摸他的裤兜：“卡呢？”
另一边的“大脑袋”问道：“这瓜包熟吗？”
一车西瓜卸了大半，司机说道：“苏老板，你把现金筹办一下！”
程骁只说了两个字：“没吃！”
这家伙像个复读机一样，一边问“这瓜包熟吗”，一边切，刹时就被他切了十多个西瓜。
苏志强当即批示老婆、孩子：“把西瓜搬开来找！”
见有买卖上门，苏志强停下脚步，笑道：“两毛！”
然后，他举起手来，仿佛是做了个手势。
“大脑袋”从马秀的手里接过西瓜刀，“喀嚓”一声，切开一个西瓜。
“程骁，你承诺阿爸，去帮俺家干活，如何还在磨蹭？”这小子气冲冲地问道。
两边的商家看到这一幕，都躲得远远的。
走出巷子，他进了中间的游戏厅，和宋铁树交代了几句，这才前去“苏记生果店”。
看到“打死人”，两个地痞也有点后怕。
司机把钱点清，这才指着地上的程骁向苏志强说道：“苏老板，快看看你半子，别出甚么事了？要不要打个120？”
“你半子是因为你家才被打的，你竟然不管了！你还是人吗？”
苏玉柱则一脸的不甘心：“凭甚么？我方才搬西瓜，已经累得够呛，如何还让我送他？我一分钱没有，去病院有甚么用？”
程骁不幸兮兮地说：“苏叔，你先别找卡，先把我送病院吧，我感受都要吐血了！”
听他这么一说，四周的邻居们纷繁指责：“老苏，你如何能如许？”
苏玉柱比程骁小两岁，初中还没上完就停学了。
程骁一听这声音，就晓得是苏玉凤的弟弟苏玉柱。
程骁曾经无数次规劝过他，他却向来不晓得改过，更不晓得戴德，一有机遇就挖程骁的墙角，弄来的钱仍然拿去买彩票。
苏志强没看懂程骁的手势，只是催促道：“走，跟我去银行，把钱取出来，我周转两天！”
苏志强拉着程骁正要走，俄然有两个地痞来到瓜摊前。
程骁也摸了摸，然后指着瓜摊：“能够掉在西瓜里了！”
一车西瓜四万多斤，按一毛钱一斤算，就得四千多块钱。
他们见过来收庇护费的地痞，却没见过这两个只会“杀瓜”的愣头青。
“谁娶你家闺女也不利！”
苏志强无法，只好批示儿子：“小三儿，把他送去病院！”
程骁拍了拍空空的裤兜：“在这里！”
彭城人说“两天”，毫不成能确指两天，有能够是十天半个月，也有能够是两三个月，乃至更久。
从十6、七岁到四十岁，苏玉柱的声音仿佛就没变过。不晓得的，还觉得他去泰国做了变性手术。
想到这里，程骁先问了一句：“谁找我？”
苏志强又来问程骁：“你卡到底弄哪去了？”
程骁强忍着没有脱手：“我正在晾衣服，顿时就走，你先归去！”
阿谁卡车司机跟苏志强很熟，他笑道：“苏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半子是娇客，你如何舍得让人家干活？”
越是愣头青越可骇，他们做事不记结果，弄死人才晓得悔怨。
司机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程骁，又看了看程玉凤，偷偷撇了撇嘴。
“你如果如许，那就把方才借的钱还我！”
红瓤黑籽，的确熟了。
“红毛”指着地上的一堆切开的西瓜：“妈的，这里西瓜都不熟！”
苏志强一愣，他总不能现在让程骁去用饭。
说着，他们回身就走。
这时，程骁冲了上来，站在苏玉凤的前面：“你们想干甚么？”
然后，他又切开一个西瓜。
程玉凤的母亲马秀手里拿着西瓜刀：“必定包熟！不但包熟，还包甜包沙瓤！”
躺了这么久，程骁也忍不住动了一下：“苏叔，我胸口疼，能够肋骨断了，你送我去病院，拍个电影！”
“红毛”嘲笑：“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程骁把衣服晾好，锁上家门。
马秀一把拉太小儿子，低声说道：“让你送，你就送，还得快！你把他扔到病院，你就跑！只要分开这里，哪怕他死在路上，也与我们无关！”
“梆梆梆！”
“必定是苏志强让他儿子来催我去干活的！”
苏志强看向程骁：“你银行卡带了吗？”
苏志强哼了一声：“想娶我家玉凤，就要有当牛做马的憬悟！”
“大脑袋”踹了程骁一脚：“真他妈不经打！”
一辆卡车停在生果站的门前，车上装满了西瓜，苏志强、马秀、苏玉凤、苏玉柱另有卡车的司机正把西瓜从车上往下搬。
接着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这是程骁的家吗？”
程骁“猝不及防”，被“大脑袋”一拳打在胸口，他一声不吭，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这一世，程骁才不会管他如何死！
看到程骁慢腾腾走来，苏志强大声呵叱：“你小子如何回事？没吃早餐？走得这么慢！”
凌晨八点半，程骁正把方才洗好的衣服往晾绳上挂，自家的大门被人敲响。
苏家人吓傻了。
司机也吓得爬上了卡车的驾驶室，把门关得死死的。
司机拉着苏志强的手：“快把西瓜钱给了，我好回家！”
这两个地痞都光着膀子，暴露身上纹的龙。分歧的是，他们一个头发染成红色；一个没染发，脑袋却很大。
这小子是个彩迷，他整天拦在四周几所初中和小学的校门口，向一些怯懦怕事的门生“乞贷”，然后拿去买彩票，却向来没中过一百元以上的奖。
苏志强冷哼一声：“去病院？到时候花你的钱，还是花我的钱？拿不出银行卡，你就忍着吧！”
“红毛”指着西瓜问道：“老板，西瓜如何卖？”
苏志强身上的钱不敷，程骁又不知死活，他只好找到几个常日里干系不错的商家帮手，凑了四千多块钱，交到司机手里。
苏志强一愣：“打甚么120？不消，一会儿就好了！”
“银行卡别忘带了！”苏玉柱撂下这句话，蹬着自行车就走了。
苏玉凤听了，恨不得把脸捂起来。
但是，“大脑袋”视而不见，又问了一句：“这瓜包熟吗？”
他气鼓鼓地说：“卸完再吃！半子给丈人家干活，要从自家里带煎饼来，我最多给你一口水喝！”
宿世，苏玉柱的声音他听了二十多年。
直到两个地痞走远了，四周的商家才围过来，就连卡车司机也从驾驶室里跳出来。
程骁还没来到门前，苏玉柱已经把门推开了。
程骁之前和苏玉凤一起上学，苏玉柱见过他。
“红毛”的话才说完，“大脑袋”就冲了上来。
然后，他把方才抖开的湿衣服又放回洗衣机，慢腾腾地来给苏玉柱开门。
他们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银行卡，都累得呼呼直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