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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嫂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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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道:“那次许家大郎没了,你来见我,哭得那模样,一行哭一行说公婆如何刻薄磋磨你,油米把得死死的要盯着量取,饭都是你做,成果却不让你上桌,你还在奶孩子呢,一点荤腥都吃不到,那次连我那口儿都不忍心,和我说要不要一起出面让你回家来住。我说要上你公婆家实际你又死都不肯,让你再醮你偏说要守,我想着守满三年你吃了苦没准心就转过来了,你说说你守甚么守?这等抠门公婆这等刻薄人家,何必?为了你我才出了那两坛子油给你带回家去,希冀让你公婆给你点好神采,教你和敬哥儿日子好过点,你却不知我的良苦用心呢。”

段月容本是个脾气软的,看母亲哭了,仓猝道:“是女儿说差了,只是现在女儿并不是过不下去,和你也不一样,膝下毕竟有亲生儿子,现在孩子的二叔也中了举子,许家眼看日子也好过量了,传闻正筹算买几个养娘下人在家里使唤,女儿实在也没吃几年苦,敬哥儿也大了晓得些事情,灵巧聪明得很,有他二叔带着,将来必能有出息的,娘说那人好,但是日子好不好端的看过的人如何想,如果女儿嫁畴昔不喜好,日子过得不好,又丢弃了亲骨肉,来日敬哥儿读了书当了大官,有一个再醮的亲娘难道让他以我为耻?”

段月容笑道:“固然弟妇妇年纪小才及笄,但是他们新佳耦豪情好,哪有没孩子的?现在二弟兼祧两家,两家都顶着弟妇妇的肚子呢,总要多子多福才是个兴家之道,敬哥儿也能多几个兄弟帮扶。”

段月容泪珠不竭,过了一会儿才擦了眼泪道:“娘是为我好,只怨我命不好。”

方氏悄悄哼了声,面有得色:“要不是你那小叔子死了没来得及娶媳妇留后,排第二的又出赘去了,你公婆要靠着你养孙子才不敢下死力磋磨,不然就你那软绵绵烂泥一样的脾气,那里能撑到现在!现在敬哥儿好歹是许家嫡长孙,如果那举子二叔没有孩子,将来过继给他也算是个好出息,将来做了官,也给你请个诰命。”

段月容因着这个再醮的亲娘受了很多蜚腔调侃和排揎,心中多少对这个抛下本身再醮的娘有些牢骚,软弱地说了句:“还不是你本身太妒,一个庶弟都没留下来,若当时留下来,总有人养老奉侍,族里也不敢谋夺了我们家的地步,还不是本身做下来没下梢的事。”

方氏的眼泪被她这么一说,又重掉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负气道:“罢了,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你要守便守,将来不要来我这里抱怨。”她晓得女儿志不成夺,但是一想到那五百两财礼,内心针扎普通的疼。

方氏得了那媒人说的五百两银子的财礼的承诺,心动之极,听到女儿如此,非常愤怒:“你如何这般没出息?许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对你一贯刻薄,你何必为了个死鬼守节?我们村户人家向来就不兴甚么守节的,莫非还指着守出个贞节牌坊不成?你现在也不过才二十岁,背面的日子还长着呢!到时候熬不住,那里再找这般合适的人家?那孩子你如果再醮了,他家定是将孩子给孩子的二叔养着,传闻已中了举人,那家娶的媳妇也算有点家底,反正饿不着你儿子,你如果留在那儿,人家反碍着你,不好照顾侄儿呢。”

方氏咋舌不已:“怪道你那婆婆耍恶棍也要把他给闹返来,不幸唐家白白给这等人家做了嫁衣,甚么兼祧,如果将来他得了官,职位高了,那里还记得岳父母的种植之恩,少不得纳上几门美妾,比方你那死鬼的爹,多收几斗米也要去典个妾来,天下乌鸦普通黑,男人负心起来别人还要赞他一声风骚!我们女人连死了丈夫再嫁也要指指导点!”一边却又想起一事诘问道:“你那婆婆畴前极其吝啬,连油米都要把着,你明显还在奶孩子还要剥削你,现在可还那样?去岁我给你那几坛油,可另有剩?我当时给你特特分了的,你和敬哥儿的油装在白壶里头,我亲挑的豆子和芝麻,看着榨的,最洁净不过,让你细心收着给你和敬哥儿吃,别的两坛给许家人吃。”

段月容点头:“二弟和弟妇妇不是那样的人……”

段月容道:“你给我的那壶油我都没舍得吃,都是悄悄给敬哥儿蒸蛋吃了,别的那两坛油婆婆拿去把得死死的,一坛油给了孩子二叔贺他新婚,别的一坛收着说要渐渐吃,炒菜满是用那猪皮上带的油往锅里擦一擦便好,实在趁我不在,悄悄炸糯米果子给那小叔子吃呢,打量我不晓得,还是隔壁屋和我好的古家媳妇儿悄悄和我说的,厥后小叔子出了事,办白事的时候全用了。”

段月容眼泪扑簌簌地滚了下来:“娘是至心疼女儿我何尝不知,只是女儿从小被人指着脊梁骨谈笑话,大郎没的时候连婆婆都问我你守不守得,传闻你娘是个守不得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如果守不得不若早早打发了去也免得华侈许家米粮,娘啊,孩儿有了本身的骨肉,总想着来日总不叫亲儿子因为我被戳脊梁骨,不过是一辈子,不见得就守不住,你就当女儿就是这个命吧。”

方氏恨铁不成钢道:“到儿子长成,你得熬多少年?等他娶了媳妇,看他还记得你这么多年的苦不?你照照镜子,花枝一样的年纪,如何熬到当时候?真真儿的糟蹋了这好模样,那茶商也不过三十出头,人物我也见过,非常划一,配你绰绰不足了,你想要亲骨肉还不轻易,嫁了给她再生便是了。”

段月容点头笑道:“如何会没有孩子,二弟还年青着呢,两伉俪才结婚一年便已得了个令媛,才刚过了百日没多久,先着花后成果,背面总能抱上儿子的,不过二弟为人刻薄,弟妇也是个刻薄和蔼的,想来将来总会照顾敬哥儿的。”

且说段月容前些日子接了生母的来信说有些想她,让她有空回外祖父家看看她。本来段月容父亲在段月容十岁时归天,归天后母亲方氏再醮,再醮的男人家里开着个小油坊,常日里收几斤豆替人榨油,也不甚余裕,堪堪温饱罢了,自顾不暇,也不太理得上这个出嫁了的女儿,常日来往不算多,段月容也要看管许家高低,也没甚么时候问候亲娘,因得了同亲人的捎信,牵挂着亲娘,便回了外祖父家,没想到倒是迎来了亲娘的劝说。

段月容道:“一中了举,免税免徭役且不说了,这就已占了便宜了,常日里我和婆婆夏冬两季都要去衙门帮手做些针线粗活,公公每年要去修河道,这就占了很多精力,你想想这些免了,又能多种几亩田,多做好几样针线出来,这就是钱了,再者族亲们全都来投田,将田记在许家名下,就不必交税,每年只要给许家一些收成便好,你说这又是多少出息?竟是连自家的田都有人争着来帮耕耘,只求能将他家的田记在许家名下。更不要说乡绅族老们纷繁都送了程仪过来,只为交好了,这些天公婆家里光是收的吃食都已吃不完要想体例囤起来了。典人也是比来广陵府那一带不是受了灾么,传闻现在人牙子到处在找主顾,代价便宜,他们听了也就心动了想雇几小我使唤,不过现在房舍住不下,又筹算着开春了就先将屋子扩一扩,修好一些。”

方氏全偶然情,懒得再和女儿说再醮的事,便问她些闲话:“你家里当真要买养娘下人了?不过是中个举,官也还没当上,本来那样一穷二白的家,这就能买起下人用?”

方氏被她这么一说,模糊刺到苦衷,顿时恼羞成怒:“你这是被那些读书人给骗了!甚么夫死不嫁从一而终,甚么女无再醮之文,十足放屁!本朝就有个皇后是再嫁的,前朝那些公主再嫁三嫁的多了去了!如何没见那些读书人敢去说她?敢情儿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你这是怨我没留在段家陪你?你也不想想,我膝下无子,一头穷家,你嫁出去就只剩下我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有男丁,族里的人连地都收走,我凭甚么要在那边熬?那些读书人会给你白送银子让你守节不?起码再醮了,没让你养我!”

方氏一边抱着敬哥儿一边笑道:“此次叫你返来实在是有功德儿,前儿有个媒人来找我,说是姑苏有个茶商姓温的,偶然中在城里见过你一面,带着孝长得美,人又和顺妥当,感觉甚是喜好,探听了下传闻你守寡在家,公婆对你固然不好,却爱你人才出众,慕你品性孝节,便托了媒人来,只说本身丧偶已两年,家有万贯家财,甚是余裕,愿厚礼聘你为后妻,他父母双亡,膝下只要一女是原配留下的,年纪尚幼,只等着主母进门主事,我想着你那公婆一贯对你不好,现在许家二子也已归宗,传闻又中了举人的,不若你将儿子留给许家,返来再醮,如此下半生也有靠了,岂不比在那穷家死守打熬的好?”

她一张嘴劝说个不断,段月容却如同紧闭的蚌壳普通,死不开口,方氏一急,怒道:“你这孩子好不懂事,我不知多少事忙不过来,特特回家也是为你好,你怎就不开窍呢?莫非还真的要做节妇不成?”

段月容终究开口:“娘你自再醮就罢了,何必也要夺了女儿的志气?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有子而嫁,倍死不贞,我不想要男人,只想守着儿子过,有甚么不可?”

段月容面上一红:“当时候大郎才过世,内心难过,公婆面前无人护着,孩子又小只会吃奶哭闹,家事烦杂做不及,更感觉艰巨,见了娘便有些忍不住,如本日子好过量了。”

段月容怔了怔,低声道:“有劳娘操心了,只是我和许家大郎情深意重,现在一心只想守着我们的孩儿,扶养他长大成人,再嫁一事,不必再提了。”

段月容垂下眼皮有些果断道:“我只守着儿子便是了,他家再好,也不是亲生骨肉,没了亲娘看顾,我儿不幸。”

方氏惊奇失声道:“如何就能有孩子?”

方氏从鼻孔嘲笑了声,待要说甚么,还是忍住了,看了看已经颇大的敬哥儿,又看了看陈腐孤拐又软绵绵扶不起来的女儿,只怕你帮她她倒要反过来怪你,内心暗自叹了口气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罢了。

方氏嘲笑了声道:“我就说你也不知被甚么人灌了一肚子的*汤,脑筋都傻了,孩子只要本身的才是最亲的,别人肚子里生出来的,甭管是甚么人,都不会想着你的,许家如果只要敬哥儿一个嫡孙,你才金贵,如果你那弟妇妇生了很多儿子,亲爹又是举人,将来没准要仕进,一样都是许家的孙子,他们是朱紫公子,你的敬哥儿呢?甚么都不是!到时候你公公婆婆还不把你看到泥里去!你的儿子还要给他的儿子做主子被他们使唤!”

方氏被她说到把柄,声音蓦地锋利起来:“这是养来养去养出来个白眼狼了?我打发那些典妾是为了甚么!如果当时留下来,只怕你我早就没安身之地了!你倒反过来怪你亲娘?我不知为你这扶不起的人考虑了多少,做了多少事,当初你爹把钱都给用在外头,一分嫁奁都没有,要不是我给你攒着,你连许家都嫁不到!早就被你爹嫁给那烂赌鬼抵债了!我这是做了甚么孽,连亲女儿都不承情!”她越说越活力,眼里顿时流出了眼泪。

方氏收了眼泪,恨恨看着女儿,却到底不忍心说甚么,只是幽怨道:“我的儿,将来寒床孤身,你才晓得守寡的苦,那些甚么贞节都是浮名,儿孙也不见得会感激你,日子是本身过的,不是为了别人,你再好好想想,我也做不得你的主,只是你如许孤拐脾气,如许好那等贞节浮名,将来亏损的是你,倒是悔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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