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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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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伯岸之父须贾大夫,在魏王宫中总领采办、买卖,故而吕伯有此一问,大梁尉有此一答。吕伯道:“须兄王谢富商,此后可要多加靠近!”

这时天光渐暗,方才在船埠上的又走过船来,问道:“船已装毕,是否动身?”

世人齐道:“喏!”那须伯岸如没事人那般,将碗重新斟上酒,从虎仲先生开端,一一敬酒。又一巡酒过,水瓮已空。世人平常喝酒,总要有些吃食过口,现在空饮,又只是净水,口中更觉寡淡。吕伯又解下一个腰袋,掷与须伯岸道:“少量菽豆,与诸兄过口。”须伯岸道:“谢吕先生赏!”便一一席前顷出少量,世人见是烤熟的大豆,还沾了些盐,虽说不上罕见,却也对景。世人放几粒到口中,香脆甘鲜,比平时别有滋味,对吕伯又添了很多好感,看须伯岸也扎眼了很多,乃至相互看着也都顺了眼。

吕伯道:“须兄言语通达,鄙人爱护,当饮一碗以壮言辞!”说罢起家,走到须伯岸身边,就要斟酒。须伯岸拦住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合当弟子为先生行酒!”两人争论不下,席间虎仲先生道:“依老朽之见,二人依序各饮一碗。”

吕伯道:“那就有劳了!某佣伴颇众,敢烦再添一瓮清酒。一并算还。”

船埠上的道:“不值很多,何劳多虑。”未几时,又打来一瓮清酒。

虎仲先生道:“信陵君府公然智略过人,难为思得此计。吕伯急公好义,竟于危难当中,神采自如。寒微爱护。米铺中传口令‘梁氏贾米’,想大梁尉亦有力焉!大梁尉既身替信陵君于危地,又复虑其生存如此。虽古之君子,何故加上!”一语当中,竟连敬三人。

吕伯道:“信陵君礼贤下士,天下闻名;吕某鄙人,家中诸买卖俱尴尬大用,凡为百事皆出人下,故委质于人,但求一食耳。”

吕伯道:“莫非出大梁首贾之家?”

须伯岸道:“濮阳吕氏,商家富商,买卖场上有太公用兵之称。何意竟委质君侯。”濮阳吕氏自称出于姜太公,多有巨商,分枝蔓叶,遍及诸行,故须伯岸有此言。

虎仲先生道:“战乱之时运粮出城,非同平常。况有千石之多,且为白米。如无大梁尉关照,谅米铺也不敢答允;一起关防亦不敢放行。”

大梁尉道:“此是须兄。”

吕伯拱手道:“久仰先生令名,车右、虎仲二先生,芒将军左辅右弼;芒氏建功立业如此,先生多有力焉。何幸了解于此!吾观先生布衣之态非世人可比,敢亦拔出于草泽之间?”

大梁尉道:“吾等皆吕先生所佣,统统当以吕先生为首,不得再妄自推断,言三语四。”

大梁尉道:“恰是。”

虎仲先生道:“本腐草朽木之身,蒙芒氏谬识,只得投效。见短识浅,非公子府英才之辈可比附。或勤心极力,可堪犬马。”

经吕伯这一打岔,虎仲先生情知对方已生狐疑,本身已经套不出更多详情,只得随言答允,不再多语。其他公子身着布衣短褐,却跪坐如仪,低眉垂目,不发一语,一时舱间堕入沉寂,正有说不出的诡异。

见世人惊奇不定,吕伯道:“魏公子领三百门客,以车百乘出阵,一则为急赴阵中,二则大梁势急,公帑必虚,故仅随身糇粮,意自圃田或得布施。然粮未出而南关已破,圃田自顾不暇,遑论对付信陵君。目下大梁之势更危于当日,公帑固不成动;而公子王室贵胄,断无弃置之理。故公子尽府之财帛,贾米以赴阵中济急。惟商贾不成预战事,故令鄙人冒言赵贾,言赴邯郸。”

大梁尉道:“虎兄之意甚好,吾为汝二人执壶。”言罢也起家到席外,将水碗交到须伯岸手中,端起水瓮,满斟一碗;须伯岸双手举起,奉与吕伯;吕伯双手接过,一饮而尽,向须伯岸亮出碗底。大梁尉再就吕伯手中,满斟一碗,吕伯一样双手递与须伯岸,须伯岸双手接过,也一饮而尽,一样亮出碗底。虎仲先生大声道:“交酒饮过,今后同心同意!”一边鼓起掌来。申氏兄弟在虎仲先生的表示下开端鼓掌;大梁尉放下水瓮,也开端鼓掌;世人不明以是,见几人鼓掌,也有样学样地鼓起来,稀稀落落,不成节律。须伯岸将酒碗重新倒扣在水瓮上,双膝跪下,头重重地磕在船舱船面上;吕伯也双膝跪下,一样用力地磕了个头。虎仲先生和大梁尉更加用力地鼓掌,带得世人也用力鼓掌。吕伯和须伯岸两人相互搀扶站起,在虎仲先生和大梁尉的带领下,掌声垂垂停歇下来,大梁尉和吕伯回到各自的席间。

须伯岸道:“不料一脱手,竟是千石富商,虽濮阳本家,亦不过如此罢了。王谢富商,果不虚传!”

吕伯道:“赖信陵君威灵,非戋戋鄙人所能为也。”

芒寅和芒申都向虎仲先生投来迷惑的目光,虎仲先生微微闭了闭眼,两人又把目光移开。

就在世人喝酒进菽间,船分开了船埠,向水门外驶去。

须伯岸又要敬酒,虎仲先生道:“再饮并要多溺。且斟一碗,大家自取,饮毕再斟。”须伯岸依言斟酒,先递与虎仲先生;虎仲先生稍抿一口,即传给下一人。如此一一下传。饮尽了,就交给须伯岸再斟。

吕伯道:“先生大才,经纬六合,必立德建功方遂其愿,岂如偏鄙但求一食耳。”

大梁尉代答道:“芒将军府辅弼重臣虎仲先生。”

大梁尉正要答言,吕伯抢先道:“先生高人,敢就教先生名号!”

吕伯问道:“敢请兄贵姓?”

大梁尉道:“非吾之能也,公子府中自有高人指导。”

须伯岸道:“凡商贾无不借势,戋戋须家,如非籍大王威灵,大梁富强,不过苟苟求活罢了,何能于买卖场上伸展。”

吕伯感到景象不对,开颜道:“吾等布衣,何拘礼如此,且把礼节舍去,各自安坐可也。”说罢,本身舒开双腿,盘起来,并毫不介怀地整了一下长襦下摆,挡住下身。大梁尉也换成箕坐姿式,但比吕伯安闲高雅天然很多。见两位父老如此,世人也都一一换成箕坐姿式,须伯岸还舒心利落地轻叹了一声,想来长时候跪坐把他折磨得够呛。吕伯又把水瓮和水碗放到席间,道:“今后时起,诸位俱为布衣,公子之名只得临时收起,但以兄弟相称。吾弟兄与梁伯年齿略长,又着青衿,可称先生。虎仲先生年虽长,倒是短褐,只得委曲了虎兄了。”虎仲一摆手,满不在乎道:“不亏不亏,但求有饮有食便罢!”世人哄然,因而舱内氛围又垂垂转为热烈。须伯岸率先列席,道:“弟与诸兄斟酒,坐个酒令。”边说边在水瓮边席地而坐,展身舒足,畅快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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