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

我不会打马球，让她教我，她说:“我的程度太差，哪有资格教你，让大哥教你吧，大哥的马球，那是真打得好。”

我不喜好玉清观，它如它的名字普通冷僻。它的四周是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看惯了阳光亮媚、一望无垠的草原，这里的清幽让我想起各种关于鬼怪的传说，总感觉阴沉可骇。不但四周环境冷寂，观里也一样了无生趣，那些道姑最年青的也已经人到中年，对凡尘俗世毫无兴趣，糊口单调有趣，波澜不兴。全部道观老气沉沉，好像活死人墓。

永泰看出我的沉闷，问我想不想去长安城里玩，我当然情愿，我来长安好几个月了，还没有到街上逛过一次呢。

我为她们感到不平，说:“太残暴了，这跟坐一辈子牢有甚么辨别？”

永泰说:“先皇这么做已经很仁慈了，不像前朝有些天子，是要将这些妃子殉葬的。”

我公开里咬了咬牙，我跟她们分歧，我是屈月人，我毫不会服从于运气的安排，迟早会分开中原，回到故里。

永泰叹了口气，说:“这也是命。”

我迫不及待地清算好东西，在羽林军的护送下，第二天就分开长安去了玉清观。

永泰奉告我，这些道姑有很多是先帝的妃嫔，因为年青且没有后代，以是先帝才留下遗旨，将她们送到道观削发，毕生不得出家。

我才不会去找李琰，只怕他也不肯教我。

我不假思考地说:“如果是我，我必然会逃脱。”

我们选了一个阴沉的日子进城，永泰说我的屈月服饰太惹眼，如果被人认出来，传到宫里只怕会有费事，今后出来就不轻易了，以是给了我一件道袍让我换上。

我们偷偷溜出道观，骑马下山。我万料不到永泰也会骑马，她说:“宫里有很多女人会骑马，我们打马球玩。”

我不以为这是仁慈，辩论论:“她们如许活着，实在比死了还难受。”

我震惊了，这也太没有人道了吧？难怪她们看起来了无活力，本来是被迫在这里削发。芳华韶华，如花容颜只能耗损在青灯、经卷中，换了谁都被磨得心如死灰。

因为这个启事，我更加不喜好玉清观，可也不想回东宫，我现在更加想家，想西域的草原和大漠黄沙，想我之前自在安闲的糊口。

我说:“你不肯就算了。”

“她们不敢，会扳连家人的。”

我哑然。想想本身迩来的遭受，不也是身不由己，没有抵挡的余地？我有甚么资格说别人？

气候越来越和缓，当樱桃花落尽的时候，我的精力根基规复了，永泰问我愿不肯意到她那边住一段时候，换换环境。我当然承诺了，只要能分开这令人憋闷的东宫，到那里我都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