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娶了别人

不知是被谁拉起，又被谁用力地推出门去，耳边礼乐礼炮声重新响起，跟着一声悠远而又悠长的“伉俪对拜”，白缥垂垂落空了知觉，轰然倒地。

“本来是真的云川奉告我的时候我还不信，你杀了师父，害死我父皇，现在又要娶楚楚，你都是为了获得掌门之位，是不是？”泪珠划过脸颊，白缥的声音因悲哀变得沙哑，她直直地望着沈间，等候从他口中获得否定。

他毫不在乎的态度惹得她怒意更甚，“你答复我！”手腕转动，木桶也被长鞭打的四分五裂。

人群里已经丰年青的小弟子认出她，“是白缥师叔！”

“沈间，给我一个解释。”会堂中心，一身素衣的少女眉头舒展，她的右手紧紧握着玉柄长鞭，充耳不闻世人的惊呼，穿过人群，径直走到新郎的面前厉声诘责。

与看向她全然分歧的，新郎换上和顺的神采，低头对怀中的新娘轻语：“能做我沈间老婆的，只夫人一人罢了。”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我如何会娶你这类女人？”

沈间明显已经没了耐烦，端倪之间涌上嫌恶之态：“你是我的师妹，这一众弟子的师叔，你现在这个模样连我都替你尴尬。”

那样的绵绵情义，让白缥如同沉湎在深潭而不能自救，她只感觉不能呼吸。

抬高声音，没有黏连一丝感情，沈间一字一句地说道：“够了白缥，你已经胶葛我十三年，现在我结婚，难不成你还要跟过来看我与夫人日日恩爱缠绵？发疯也要挑对时候，不要因为你误了我和楚楚拜堂的吉时！”

“师妹？你不是说，我是你未过门的老婆么？”她逼近一步，握着长鞭的手指向红色画，“你奉告我，这统统都是甚么？”

“身份，呵，我是甚么身份？”

“楚楚，你何必去理睬一个疯子说的话。”

“夫人？好，我倒要看看，她是谁。”说话间，赤红盖头被少女扬鞭掀起，凤冠下，一张美丽的面庞惶恐失措。

没有理睬她，沈间拦住身边正提着木桶忙去扑火的侍僮，低头轻柔地对身侧的人丁宁了一句：“夫人谨慎。”接着，左掌微微用力，桶中净水尽数溅起浇在幔帐上，吞噬了最后一窜火苗。

“新婚”少女喃喃地反复了一遍，星斗般的眼瞳里不成置信与伤痛交叉，“那么，我算甚么？”

只是半晌的惊奇，新郎就环住身侧的新娘入怀中，笑意甚浓：“师妹，你也来恭贺我新婚么？”

竟是她？

沈楚楚，师父的女儿。

听到这话，沈楚楚大惊失容，还未等沈间反应，她就忍不住大声指责：“师姐，你胡涂了吗，在胡说些甚么？”

沈间肝火中烧，双手猛地用力，雪色玉柄从中折断，啪嗒一声被摔在地上。这只白玉长鞭，是十八岁那年沈间送她的生辰礼品，白缥顾不得喊痛赶紧伸手去接，沈间推开她的手，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发髻散开披在肩上，狼狈不堪。

“白缥师姐。”轻软的，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

手中的长鞭被一把夺去，划过白缥的脖颈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白缥，你要伤了楚楚半分，我必然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间冷哼一声，目光自少女脸庞扫向四周，语气轻视：“你如许混闹，一点也不不顾及本身的身份么？”

“来人，把她赶出去，关上门。”

听到她如此说，沈间嘴角噙了一丝玩味，眼中尽是调侃。

“我何时说过要娶你做老婆？即便说过，也大抵是酒后打趣，早就不记得了。”

跟着长鞭“啪”地一声打在礼台上，喜饼混着茶盏碎片溅得满地都是，来宾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鞭，红色幔帐卷着龙凤烛被拉扯在地上，火苗嗤地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