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姑娘口味獨特
***
“這客棧無空席，不知女人可願借出半張桌子給鄙人。”那公子優雅一鞠。
“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逗弄他们一下又怎麼了？你心疼？”阿瓊略不滿地挑眉。
無求回神回禮，“鄙人無求。”
隔桌的反駁道：“撒謊！這上面的傷口，不僅平整且光滑如緞面。‘一刀緞’名稱之由來，眾所周知。你又何必否認！”
阿瓊抬眼似不經意地打量這個客棧。其實這個客棧在浅显不過，隨處可見。但因為歇腳的對象分歧而顯得獨特。
“呔！哪裡來的黃毛丫頭，也敢在此倡狂！”說著一雙眼中肝火熊熊。
女人旁邊的黃衣公子轉著手中的折扇，“誒——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位壯士也不過就是脾氣躁了一點，嗓門大了一點，皮相長得粗狂了點，教養粗魯了點，內功淺薄了點，外功不到家了點，其他的也還好。”
然後，傳來小二顫顫巍巍的應答……
無求低下頭不再說話。
“不知女品德的什麼酒？”那公子望向阿瓊手中的酒杯，心中還是顧記者禮儀只是仓促一瞥。
阿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請客，啰嗦什麼。有得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男人淡淡笑了，無奈搖頭，向無求鞠躬道：“鄙人白淨亭，乃是這院子的仆人。”
一聲男聲，溫和开朗帶著與氣氛截然相反的男聲。
無求的一聲哀嚎響徹雲霄。
“本日雖是我與師弟不對在先，但用一條命來還仿佛還不至於。”
無求卻傻眼了，“這就走了？”
“既然不归去，為什麼不直接住在白淨亭家。還要花費錢財。”夾起油水發亮的紅燒肉，無求看得咽了口口水，然後一把喂進嘴裡，心中不由感慨，多少年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紅燒肉了！都快不記得這味了。
那公子愣了愣，一笑，“女人口味獨特。不知鄙人有幸一品否？”
很多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大堂裏靜得只能聽到樓内行人不逼真的聲音。
“阿瓊你呀，就別再逗弄他們了！”房門隨著溫和的聲音打開，走出一溫潤如玉的男人。無求看得一陣呆愣，謙謙君子般的人一身白衫，骨節清楚的手端著湯物，煦日晖映下猶如春風般吹走心中霧霾，一片明朗。
那人本就因少女反駁本身的話而怒氣上升，又被人數落得一無是處，加上那女人滿臉的不屑鄙夷，哪肯沉默隱忍做個“懦夫”。
那公子起家，翩然一笑，“多謝女人。”而後入坐。
客棧裡一陣寂靜，大漢哼嗤一聲，“都他媽龜孫子！慫！”
白淨亭一笑，鞠躬送客，“慢走。”
“猴子酒。”寂靜中一声女声再次響起。
阿瓊翻了個白眼，“假客氣。”而後起家揉著肩膀，“比来打擾了，我也該走了。”
對面鄰桌的一女人卻道：“真要公开裏脱手，誰會殺到用自家名揚天下、眾所周知的武學。不過——如果因為對鑄劍山莊不滿而栽贓谗谄，不也合情公道麼。”
大漢又一聲嗤笑，下一刻脖頸間俄然鮮血噴出，人頭竟從脖頸處掉落，在地上打了跳出老遠，臉上還帶著嗤笑。
小二看準時機趕緊給那公子上了飯菜敏捷退下。
當那人倒下時，眾人尚不敢信赖，面前不過十五六歲的女人能勝過這中氣实足的壯漢。
长官上少爺裝扮的也不說話提壺給本身倒了杯茶。
“坐。”
言語神態間的不屑已讓很多人動怒，只是礙於同桌的表示遲遲沒有動手。
“那、哪鴨子……”無求指著案上香噴噴，油亮的烤鴨。
一聲女聲，沒有任何凸起之處的女聲。
阿瓊抬眼看他也不言語，倒是與那大漢同桌之人出聲了。
哪知那大漢反倒大聲道：“看你祖宗的看！奶奶的，老子說兩句又怎麼了！有本领就讓老子閉嘴啊！”
那少爺一笑，“暗语平整不必然就是一刀緞，也有能够是飛柳門的‘飄葉無痕’。且只要刃部夠利，速率夠快，暗语一樣能平整。”
‘嘭’一聲響動，一只握著酒杯的手錘在桌上，酒水灑了出來。身材魁伟的大漢，瞋目橫飛，“媽的，鑄劍山莊算個屁！”
“那呀，是隔壁三嬸的，你別想了。走吧。”牽著一頭驢，拉著一……個人，阿瓊走出了院子。
面前俄然被一抹红色擋住，抬眼看去是儒雅裝扮的公子，身後跟了一名侍衛。
阿瓊睨他，“不然呢？”
那女人一聲冷哼，“難看就是難看，哪兒來這麼多来由。”
對面桌的一名弟子啐了一聲，“我呸！你們假仁義，我們一刀坊卻不會真小人。公开裏下毒手這種事，定是别人所為！”
开朗的聲音絲毫沒有為生硬起到軟化感化，反而讓那線——越發危險。
“小二，來幾盤素菜。”
“沒錯！且誰不晓得鑄劍山莊將要與一刀坊結親，因這壯漢說了親家幾句而報仇，卻也能做来由。”
這是極快的一個動作，但是那女人卻更快，一個翻身騰空而起，大刀將桌子一分為二後距響一聲嵌進了石地当中。那人快速將大刀抬起連連朝那女人砍去，雷霆之勢淩厲無比，但是細心之人卻能發現，這人下盤極是不穩，臂力雖然驚人，下盤卻成了累贅。反觀那女人一身輕飄如飛燕，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那人已有些喘气，這女人卻面色輕鬆，眼中乃至出現嘲諷挑釁的神采，更加激愤了那人的肝火。怒令智昏，勝負已分曉。
那女人鄙夷地乜了那人一眼，“說不過就打，也不能等候能有多好的俠義之心。”
大堂內再次寂靜……卻是壓抑。
與大漢同桌的人笑道：“我師弟脖頸處的傷，暗语平整，一絲翻起都沒有，你敢說這不是一刀坊的‘一刀緞’嗎。”
“看招！”大吼一聲桌上的刀頓時被捏著砍過去！
冷眼橫對，殺機四伏，恍如有這麼一根無形的線在壓抑中漸漸繃緊，只待這線一斷……
旁邊的青年手肘碰了大漢的肘，用眼神表示他重视周圍。
俄然，眾人像是想到什麼，紛紛譁但是起，一陣拔劍抽刀的聲音……
收回視線，阿瓊摩挲著手中的白瓷杯子，裡面的酒還未飲，在鼻尖下飄著醉人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