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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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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惯甜软如弯月的笑眼欣喜瞪圆,亮晶晶忽闪忽闪,像仲夏夜空里闪动的细姨星。

仲春初收到徐蝉的复书后,徐静书的母亲与继父便托人顺道送她往钦州府去。

厥后坠马的赵澈被送回府,徐蝉心急如焚,没顾得上再问。

赵澈窝在躺椅上,面无神采地在中庭的桂树下晒太阳。他的眼上蒙着锦布条,一时看不出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赵澈淡淡扯了唇角:“那我宜如何?宜躲在寝房中痛哭流涕?还是宜砸东西、打酒保?”他有他的高傲,即便心中有隐痛有落寞,也毫不会自暴自弃让人看笑话。

“也好,”徐蝉点点头,“你叫她今后每日到万卷楼读书,是否还成心图的?”不然,直接寻个稳妥的西席夫子也就够了。

“顺道送我的那家人是走货小贩,一起边叫卖边赶路的。”徐静书捏动手中的饼嘀咕。

“伸谢之事有母妃在呢,原不需你亲身出面,”徐蝉柔声慈爱,“你父王也亲口允过,毫不会虐待她的。”

“一口气吃这么多,”徐静书游移着舔了舔下唇,“会不会过分度?”

客岁底,她继父挑了木碳去山下小镇卖碎钱补助家用,偶然间得知“长信府的王妃徐蝉出自淮南徐姓”这件事,回家后便顺嘴讲了。

徐静书诚恳答道:“家里孩子多了,母切身材不好,继父一人养不了那么多张嘴。”

徐静书点完头才想起对方看不见,赶快出声:“好吃。馅儿里有很多火腿,另有很大颗的金钩。”

表哥这是在为她计长远,她知好歹的。

虽这一别就不知此生何时才气再相见,徐静书的母亲多少有些伤感不舍,但这分离能换来家里少张用饭的嘴,那点伤感就不算太沉重了。

“可还合胃口?”赵澈咬着糖枝,随口搭话。

徐静书不太情愿回想畴昔那半年恶梦般的日子,其间有些事也千万不能说,因而只好这么含混带过。

这枝荆芥松花糖,是她这辈子吃过最甜的。甜得心口暖呼呼。

将近傍晚,忙了整日的郡王妃徐蝉脚不断步地到了含光院。

到底年事小又没见过世面,哪知防备民气险恶?她瞧着那大娘面善,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便稀里胡涂跟着,这就落进虎口,被圈了近半年,几乎小命不保。

贫家穷户,哪有比用饭活命更紧急的事。

到前年冬,徐静书有了对同母异父的双生弟、妹,她在家中的处境就奥妙了。

“你是……如何晓得的?”

“那倒没有。只是小女人过于懂事,饭不敢多吃,话不敢多说;下雨天,衣衫不经寒,她便裹着被子躲在房里,也不敢找谁要件新衫。”

“没甚么的,我不难过,表哥固然问,”徐静书灵巧笑着打断他的歉疚,垂眸软声,“来的那天本来要同姑母细说,厥后……事情就没说全。”

盘子里另有九块金钩火腿饼,垒得像座小山。她肯定本身吃得完,但怕吃太多会惹人嫌弃。

赵澈摸索着端起面前的茶盏,换了个话题:“为何想要分开堂庭山?”

虽到徐静书这辈就出了五服,但族谱上白纸黑字,徐蝉是徐静书父亲的远房堂姐,徐静书叫徐蝉一声“姑母”也不是平空攀结。

小女人才十一岁,虽父亲亡故,可毕竟母亲还在。单独孤零零展转千里投到远房姑母门下,任谁都会感觉奇特。

“你下午叫了静书过来?太医官说了让你好生静养,实在不宜……”

“既开过蒙,下半年寻个西席先生领你好生夯实,来岁送你进书院读书。你可情愿?”小女人显是回不去家的,肥胖身板又难有旁的餬口活计,如能有点真才实学傍身,将来的路也宽些。

本来成心将她早早嫁去同村一户还算殷实的人家,可她母亲托人探了对方几次口风,都没得句准话。一来年事太小,二来她身板肥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对农家户来讲实在不是个合适的媳妇人选,即便小小子本身乐意,人家父母也少不得踌躇游移。

徐蝉被噎得说不上话。她引觉得傲的这个儿子是被当作郡王府继任者种植的,看事情确切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远些。

“中间的万卷楼是我小时的书楼,”赵澈随便向外指了指,“若你感觉能够,以后便每日过来先看着。”

徐静书再度看向他,眼神都懵得聚不拢了。进书院读书是要花很多钱的,一读就是好几年啊!

徐蝉难堪愣住。好吃好喝养着,再多给些财帛傍身,等过几年有合适人选便替她择个好夫婿,这不挺好?

“她来这么多日,母亲操心着我这头,怕是没空过问她饮食起居。”赵澈又道。

“澈儿……”徐蝉放轻了脚步,摸索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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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蝉哽了哽,赶紧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让静书过来,是为着何事?”他平常不会如许对她说话,她明白儿子心中有太多痛苦不能宣泄,因而也不觉得忤,只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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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钦州时碰到一个大娘,说是也要上京来,可与我结伴……”

徐静书的母亲当下就有了计量。毕竟淮南徐家在战乱中没活下来几房人,现在徐蝉既贵为郡王妃,想来不会回绝收留已故远房堂兄独一的孩子。因而徐静书的继父咬牙花了五个铜子从镇上买回笔墨和信纸,让她本身给姑母写了信。

虽小客堂的门开着,但有屏风隔绝不怕被瞧见,两人就着桌上那壶红枣丹参茶,吃糖的吃糖,吃饼的吃饼,各得其爱,氛围不测和谐。

看似微不敷道的小行动,对徐静书来讲倒是莫大的和顺。已经好久没有人感觉她是个需求哄着的小女人了。

赵澈不答反问道:“阿谁女方士何然,寻到了吗?”

赵澈听出她的后怕与难堪,便不再诘问:“都畴昔了。”

她模样娇甜,性子温软乖顺,小时又受父亲发蒙识得些字,放到山间小村庄的同龄人里自是出众显眼。村里好几个小子嚷着“要娶静书做媳妇儿”,如许的话听很多了,她母亲与继父心中不免生出点无法策画。

赵澈唇角清冷扬起,却无笑意:“有人想我死,表妹却恰好救活了我,若持续放她在西路客厢,那不就是将鸡蛋往石头堆里扔?”

“她救了我,总该劈面伸谢,”赵澈眉梢轻扬,“小女人很乖。”比他弟弟mm们可乖多了。

“有甚么过分的?”赵澈咬糖的行动一顿,喉间滚了滚,“传闻你很瘦,就该多吃些。要养得像年画娃娃那样圆乎乎才好。”

赵澈偏了偏头,渐渐坐起来些:“母妃。”

晚些她得找赵荞借个小本子,记下本身在郡王府里的吃穿用度。

“让阿荞去客厢看看,再找人问几句就晓得了,”赵澈淡声道,“母亲这几日忙着清查我坠马之事,我都明白,不是怪您。归正我在复明前都无事可做,便照顾着些,毕竟承了她拯救之恩。”

徐蝉叫人拿了凳子,便摒退摆布,在赵澈身边坐下。

半个月的路程活生生拖成一个半月。等她到达钦州府,长信郡王府已人去楼空,他们已在仲春底随圣驾出发往镐京来了。

“爹还活着时教过一些,未几。字写得不好。”她用手背揉了揉眼底雾气,咬着糖枝唇眼俱弯。

赵澈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即便暮年烽火连天,他家也从未曾为用饭活口这类事忧愁。一个家里为了少张用饭的嘴,就筹算把还未成年的女儿嫁到别家做媳妇儿,这类事对他来讲明显有些震惊。

“若你不想提……”

“对了,你说当初的信是你本身写的?”赵澈偏了偏头,温声询道,“畴前读过书?”

“不乐意进书院?”没听到她回应,赵澈以指尖抵住眉心,无法笑叹,“你这个年纪,约莫会感觉读书辛苦又无用……”赵荞就是,进书院活像进缧绁,牵着不走打着发展,三天两端找借口乞假逃学。

“难怪,”赵澈轻叹,连吃糖的表情都没了,“以后就赶上人拐子?”

“乐意的!很乐意的!”徐静书如梦初醒,点头点得小脑袋瓜几乎从细脖子上飞出去。

继父对她虽不能说视如己出,却没有刻薄虐待,像模像样也过了段“一家三口虽贫寒但和乐”的温情日子。

徐蝉惊奇皱眉:“府中有人刻薄她?!”

这回给糖的行动看起来是甘心的。仿佛不知该如何安抚,便将本身敬爱的糖果分给她甜嘴甜心。

赵澈渐渐敛眉正色,仿佛不再像先前那般当她是个不更事的毛孩子了:“你说你仲春初就出发了?”

徐静书眼圈蓦地发烫,弯起笑眼,细声糯甜:“多谢表哥。”

暮年徐静书父母在战祸中从淮南出逃时,来不及带走太多东西,只带了几册书与一本家谱,厥后父亲便用这些书与家谱给徐静书开蒙,以是她对家谱是很熟谙的。

徐静书离他越近,就越安然。虽不知她救活他是不是只纯真偶合,但他也不能让本身的拯救仇人受无妄之灾。

“既喜好,将整盘都吃完最好。”

赵澈笑笑:“如何不虐待?像对阿谁女方士何然普通,给金银珠宝?”

可即便如许,也不能当真减轻家里的承担。

她母亲本就荏弱,产下一对双生后代后气血大亏,却也没体例如何将养,还得撑着照顾俩小的,田间地头的事半点搭不上手,靠继父一人种地赡养家里五张嘴,日子天然艰巨。

徐静书没感觉这是不能对人言说的心伤。世道艰巨,撑不下去的贫苦人家不得已时会挑选舍弃一些孩子,虽残暴却也无法。她好歹还能投奔到姑母家来,已经很交运了。

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长信郡王府至公子赵澈,不会等闲被击垮。

“出城了,不知所踪,”徐蝉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两日静下来想想,你这件事,中间实在太多蹊跷。”

酒保全都早早被摒退,小客堂内只要赵澈与徐静书二人。

说着,从面前的盘子里摸出一支荆芥松花糖递畴昔。

赵澈不咸不淡地点头轻叹:“你们就没想过,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人,只抱着金山银山,就真能一世无忧?”若无立世自保的才气傍身,将来倘是遇人不淑,她的金山银山怕是要成催命符。

她接过糖枝,热泪巴巴觑着赵澈。表哥是个好人,很好很好。

徐静书懂事,家里添了弟弟mm后便尽量少用饭多做事,帮衬母亲照顾俩小的,洗衣做饭打理家务,肥胖身板每日转得像个停不下的小陀螺。

姑母收留她是情分,虽郡王府不缺米粮银钱,想来没希冀她回报。可她不能心安理得受这些好,将来要更加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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