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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贪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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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象点头称是,他大踏步走入书房前面供季兴瑞歇息的侧室,未几时举着四个铜边木箱。这类木箱光是本身就绝对不轻,更不消说内里还装满了东西。金象双臂举着四个木箱毫不吃力,单凭这份体力就足以让刘启超他俩侧目。

刘启超清楚地记得天泰十三年的那场水灾,倒不是他切身经历过,当时他还没出世呢!真正见证了那场灾害的是吴老道,当时的吴老道还是方才学成出师的年青羽士,那年从立春到隆冬,京畿东道七个州没有下过一滴雨,禾苗枯死,水井河道干枯,夏粮颗粒无收,数十万灾黎四周乞讨,背井离乡。

“看完了。”陈昼锦面色阴沉地应了声。

季兴瑞缓缓从太师椅上站起家,踱步到间隔两人大抵一箭之地,平坦开双臂,暴露丝绸长衫的一处补丁。

“我大夏占有四海,若朝廷官员能廉洁自律,节用爱民,使民涵摄生息,光凭江南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就足以让百姓安居,朝廷富甲天下,何至于现在国库空虚。”

每逢天灾为祸,总会有邪物趁机作怪,而吴老道当时方才出师,恰是年青气盛之时,欲有一番作为,便奏请师尊玉阳子,下山游历。一起清算了几个小妖小怪以后,吴老道惊骇地发明,本来还算富庶的青州城郊早已成了无人的鬼蜮,之前和师父一起作法除妖的几个镇子也美满是一片死寂,除了各处因饥饿而惨死的百姓,他没有看到任何活物。

现在刘启超在心中又加了一句:“没想到民变期近,这群蛀虫又转掠于商。看来大夏朝真是活不了多久了。”

“金象,把我那四箱东西抬过来。”季兴瑞转头对着贴身保护叮咛道。

“呼——”季兴瑞顺手拿了本账册,深吸口气,神采庞大地盯着封面,双手悄悄抚摩一阵,便将这本账册飞向陈昼锦。

陈昼锦俄然感觉本身有些事情还没有看破,但还是点点头。

“天灾以后常常伴着天灾,如果朝廷官员能够洁身自好,廉洁自守,底子不会死那么多人,国库又何愁空虚。高低贪墨无度,华侈成性,又强掠于民。如许的朝廷活不了多久。”这是吴老道的原话。

季兴瑞面色乌青,双手握得咯咯作响,一副即将发作的模样。侍立于他身后的金象银虎两大妙手也微微移解缆形,只要仆人一声令下,他们就立即脱手将刘启超和陈昼锦擒下。

谁料没过量久,季兴瑞俄然煞气一敛,神采半晌就规复普通。看得刘陈两人莫名其妙。

“乡野小民辛苦一年,所得不过勉强糊口度日,若遇水旱蝗灾,动辄卖妻估客,家破人亡。而像我这类富商,世人皆觉得我们能日照三竿犹拥被,实则我每天几近都要到深夜才气上床,天不亮就得起家摒挡买卖。”

陈昼锦面色淡然地接下账册,他倒是不忙着翻看,“季老爷想要奉告我们的,都在这账册当中?”

“看完了?”季兴瑞呡了口茶,淡淡地问道。

季兴瑞吹了吹杯中的浮茶,似是扣问又似是感慨:“你看出了甚么没有,晓得我为甚么要感染杀孽,硬是要烧制血瓷了吧?”

“谨慎,如果待会儿季兴瑞翻脸,我们先退出去,内里季家和黑莲教的人打得正欢,他们顾不上我们的。”刘启超不动声色地把手摸向腰间的宝刃,一边对陈昼锦传音道。

刘启超和陈昼锦相视一眼,同时摇了点头。

季兴瑞悄悄一笑,可刘启超却看到了他眼中的怠倦和无法,带着一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在那刹时,刘启超仿佛看到了一个为了家属昌隆而苦苦对峙的老者,而不是叱咤风云,翻云覆雨的第一富商。

没等刘启超和陈昼锦答复,季兴瑞俄然神采涨红地大吼道:“我大夏富有天下,国土之广远超前朝,可国库所得税银却不及前朝十之一二。太祖遗训永不加民赋,可本朝百姓所受痛苦却数倍于前朝。”

“我季家为齐王府、内廷做皇商,虽免除了部分苛捐冗赋,可每年给各级官吏的贡献却一分没少。只是那些丝绸、茶叶、瓷器、铜铁盐酒棉布诸项收益,进入国库的能有几成?假如有一半能进国库,那么多白银也充足朝廷大半年的花消!”

直到进了济州城,才算有了点火食,可城中的百姓也都是面黄肌瘦。按理说产生这么大的天灾,官府该当免除当年的赋税,再开仓放粮。

“买卖上的亏空越来越大,那群蛀虫的胃口也越来越大。没有体例,我只能铤而走险,重新开端烧制龙血鬼瓷。”

季兴瑞从贴身的内兜取出一枚金鱼,悄悄按住鱼眼,一截外型独特的钥匙从鱼嘴里弹出,谨慎翻开最前面的阿谁木箱。刘启超和陈昼锦把脑袋凑畴昔,发明木箱内里装着的仿佛是一本本泛黄的账册。

“志诚五年四月,购得头春新茶三十万斤,京畿东道布政使衙门以本道税银低价购得二十万斤,解送内廷茶酒局。布政使孙得昌以本部衙门开支为由,分润三万斤,按察使吴有道以按察使衙门开支为由,分润两万七千斤。”

陈昼锦看得也是触目惊心,不过他大要上并没有暴露甚么非常的神采,持续翻阅着账册。跟着越今后翻,记录的时候也就更加靠近现在。公然在最后的几页纸上,密密麻麻地记录了京畿东道上至齐王、镇守寺人、布政使和按察使,下至各县县令、巡检,与季家的赋税来往,各种索贿、分润和劫掠。

“真德八年玄月,齐王府大修,王府詹事索银五十万两,乃将库存上等丝绸十万匹解送齐王府。”

“啪”的一声,陈昼锦将账册合上,右手悄悄一抖,账册便不偏不倚地飞回木箱当中,方才好落在最上面。

“咚”的一声轻响,金象哈腰将四个木箱放在地上,如此沉重的木箱落地,却没有激起多少灰尘。金象做完这些便回身回到季兴瑞背后,沉默侍立。

“天泰十三年六月,京畿东道七州大旱,布政使衙门令各州富户开仓赈灾,乃出米面十万斤。济州知州昊天德支取三万斤,改以陈年旧米杂以荆布,施助灾黎。所取新米皆以高价售出,得之银两由诸官吏分润。”

见季兴瑞并不说话,陈昼锦也颇感无趣,他翻开账册的第一页,低声念叨:“志诚三年蒲月,新丝上市。六月,长泰等十八家作坊,赶织上等丝绸六万匹。全数解送镇守寺人沈公公府,转交内廷衣帽局。”

“即便如许,那些蛀虫们还是贪得无厌,索要的分润是越来越高,逢年过节非论事情大小都要贡献。剩下来的残羹剩渣,我还要作为本钱,再投入出来,实际上从我爹还在的时候开端,季家的买卖就一向在亏蚀。到了我接办季家时,季家早已是大要光鲜,里子稀烂的地步了。”

厥后这个知州一向做到荆湘道参政,获咎了张家三少张逍焱而被抓入大牢,之前的破账也被翻了出来。他贪污税银三十万两,希冀着夏粮收上来弥补缝隙,成果发了水灾,他情急之下只能派税吏和官兵,强行收税。导致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我季某本年五十有六,从小便跟从家父经商,至今也有四十多年了。在别人眼里,我季家是京畿东道第一世家,除了齐王府和镇守寺人府,我们季家是谁都不怕。而我季某更是齐王和沈公公的座上宾,乃至另有朝廷的御制大班的头衔。”季兴瑞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口中陈述着本身的过往,“可我季兴瑞自当上这季家家主以后,布衣粗食三十余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要有三百六十天起早贪黑,睡不结壮。你们晓得为甚么吗?”

但是吴老道探听之下才晓得,济州知州不但没有免除百姓夏秋两季的官粮,持续强行征收,还不准城中富户自行赈灾。实在撑不住压力便将富户捐的新米换成陈年霉米,在城门外施粥一天便草草了事。至于那些新米天然是入了知州私家的堆栈,由管家高价卖出。

季兴瑞的一番话,让刘启超和陈昼锦震惊得无以复加,一本本账册和一句句充满怨念的指责,形象地为他俩绘制出了一幅触目惊心的赃官图。

“你问我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却为何要造无数杀孽,感染魙器?”季兴瑞神采闪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有苦笑,有无法,有气愤,另有一丝沧桑。

“魙器这类东西亦正亦邪,祖上曾留下遗训,让后代尽量不要感染龙血鬼瓷,只要家主才许翻阅相干秘法,到了我爷爷这代,他没奉告我爹血瓷秘法,只是留下一卷秘笈,让他好好保存,但非到万不得已,不准翻开。还是我当上家主后,清算文档卷宗时,偶然中发明的。”季兴瑞已经规复了沉着,他有些无神地望着屋顶,“我也曾扣问过忠伯,他也警示我最好不要感染魙器,但是我能如何办?我也很绝望啊!”

季兴瑞只是浅笑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陈昼锦饶有兴趣地瞥了金象一眼,浅笑着说道:“不知季老爷这四个箱子里藏了甚么东西,又有甚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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