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人何处
饮下苏豫给倒的凉水，苏衎缓了缓，看了苏豫好久，终究还是道了声，“二哥……”
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失落，苏豫忽地想到了甚么，问道，“今个是甚么日子了？”
感遭到手中的冰冷，苏衎反应过来了，忙道多谢。想起早前去找她不得见，有些猎奇，又有些责怪之意，道，“起初去找女人，不得见，不过我将酒留下了。”
苏衎看了看门帘里暴露的玄色衣袍，一转头，那仆人已经往前走了，他有些无法，大声道，“还未就教女人芳名！”
还挺无趣的，正筹办撂下帘子却瞟到了一红色身影，苏衎心一紧，仓猝叫车夫泊车，也未同身边之人讲明便跳下车寻那身影去了。
苏衎哪来的这心机，摇了点头，苏豫倒是用心难堪他，一副不出去便甚么也不会说的模样往府里走。这可急着了苏衎，直大声叫“二哥”，语气里净是急恼。
雪水从屋檐上滴滴答答往下落，苏衎终究得闲，拎起从自家三哥要来的好酒，直往那竹海赶。
苏豫看着他急了的模样，憋不住笑道，“谨慎着些。”
不过他并未就此罢休，回到昌都后径直去找了苏豫。
仆人点头，看了看他，道，“那他日你得闲了，来喝酒。”
本年的洛邑不如往年春意盎然，苏衎掀着马车窗帘往外瞧，世人都忙着补葺自家屋舍，街道远不比往年热烈，买卖人都有些倦怠。
苏衎本日头戴小银冠，着绾色菱纹滚边澜衫，腰束檀色锦带，比拟那日的银色狐裘衬得的面如冠玉确切不如。
苏豫笑了，他这个五弟现在是长本领了，为了神仙连老三找他都敢先怠着了，罢了，苏豫也起了身，将苏衎送至门口，苏衎是再作一揖，苏豫点头，目送着他上马往南边去了。
苏衎一听，愣了愣，从速让苏豫又给倒了杯茶，细心端近闻了闻，微抿了抿，又呷了口，才渐渐放下茶杯，“公然是好茶。”
苏衎欣喜地赶至那人身边，悄悄拍了拍她肩膀——当真是那竹海仆人。
“正想着有缘便赠与你。”那仆人从袖中取出一块白玉递予苏衎，那玉剔透得能溢出水来，一看便知是极好的，苏衎又惊又喜，一时也没伸手去接，只是抬眼愣愣地瞧着她。倒是那仆人，见他没反应，便拉起他手将玉放于他手心，“这玉髓配你。”
看着苏豫不紧不慢的泡茶，苏衎忍不住唤了声“二哥”，苏豫瞥了他一眼，没理。
“不了，二哥，”苏衎从速起了身，向苏豫一揖，“早前三哥说有事要我去他府上一趟。”
苏衎一愣，转尔笑了，本来她还记得他。
苏衎有些失落，刚欲报上姓名，便听得那仆人开了口，“你本日倒不如那日都雅。”
苏豫一听，笑了，拍了拍苏衎的肩，负手在后，问道，“老五可要进伯逸府里坐坐？”
这可甚得苏衎心，欢乐得他连连点头，笑意藏都藏不住，“我与神仙真有缘。”
“是了，”仆人带着浅含笑意，“若不是我没同伯逸讲，不然我还觉得他又将我卖了呢。”
天气渐晚，苏豫恰好从醉仙坊返来，一眼看到劈面过来的苏衎，笑着停下来等他。
“二哥……”苏衎又唤了声。
“二哥……”苏衎真的没体例了，放下茶杯，看着苏豫，满眼憋屈。
那人儿头也没回，车里的人也放下了门帘，苏衎却冷静将这两字记在了内心，又盯着那白影看了半晌才上车。
苏衎傻呵呵地挠了挠头。
“伯逸却总感觉那里差了些。”苏豫还是不紧不慢着，究竟是那里差了呢，他细心回想着竹海那仆人家煮茶的步调，该当是没有那里有错的，如何会就差了些呢。
苏衎有些急了，语气里另有些委曲，“天然是那竹海仆人啊。”
这时苏衎所乘的马车已缓缓行了过来，车里的人半掀起了门帘，幽幽了两字：“走了。”
苏衎曲着眉头，微微一鞠，还未等苏豫回应便直起家，有些沮丧的看着他，问道，“兄长可知她去哪了？”
接连几日的青阳，春是真回大地，苏衎立在自家天井里看着院外春光，乍的想起那竹海——这几日他又去了竹海两趟，还是没见那仆人踪迹，去苏豫府上还是那不消担忧的安闲模样，自家这三哥克日也不知怎的老逮着自个，明日又要他一同去趟洛邑。
苏豫被苏衎这话弄得有点摸不着脑筋，站定脚耐烦问，“谁？”
那仆人也不知是不是没反应过来，看着眼里噙满笑的苏衎好久没说话。
“初三。”苏衎看着面前的苏豫，轻叹了口气，自家二哥一贯是这般老神在在的，他也没甚么体例，只好敛了心中的暴躁，半撑着头渐渐喝茶。
“好了，好了，”看着苏衎这副不幸模样，苏豫也不再逗他，“客岁此时她不在昌都，本年也不知怎的返来了，何况她呀，闲不住的，老五此番问我她去哪了，伯逸还真不晓得。”
“这茶叶是从那仆人那拿来的，”苏豫呷了口茶，“泡法也是从她那学来的，五弟感觉如何？”
天灰了近半个月，太阳毕竟还是没撑住从云里探出头来，雪渐渐解冻化了开，颎国总算迎来了久违的春。
“褚疏。”
苏豫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眼看到外头的天越渐黑了，便朝立在门口的管事使了个眼神，又转头向苏衎道，“五弟留在这用晚膳罢。”
苏豫转头瞧了他一眼，轻挑了挑眉，苏衎无法，只好随他进了府。
苏豫将茶杯递予苏衎，发明他没接便抬眼看向他，苏衎撇撇嘴，接了茶杯就往嘴边送，这一送，给烫着了舌头。
竹海此时已无当初的暖意，苏衎着流云暗纹红色深衣，在那绿中便为一点白，大略是心中所想急不成耐，那点白在绿中晃得愈来愈快。他在竹海中寻了一圈又一圈，未见仆人家踪迹涓滴，有些不甘心，又去了趟竹苑，还是无果，无法，苏衎只好放下酒返回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