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剧痛 婚礼

奔涌的泪水裹着浓浓的苦涩和苦楚，被她一口一口尽数吞进嘴里。

“离哥哥，你真好！”

反手，她抹掉滚落而下的眼泪。

“你运气好，我们夫人想听你弹曲扫兴。”

狼狈的是她，受伤的也是她，他是多么聪明睿智，不过是想借清宁郡主的手，让她更加尴尬罢了。

他抬脚，妥当高大的体格如神邸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嫌弃非常地嗤道，“你就给我跪在这里，宁儿没消气前，不准起来。”

“宁儿，我陪你回房亲身给你擦药。”

来宾早已散尽，主坐上只要穿戴大红喜袍的新人。

这是三日来，独一一个没有馊臭的食品。

“离哥哥，嫁给你，我真幸运！”

“还杵着做甚么，没听到宁儿要听曲子吗？还不快弹。”

“哎呀，离哥哥，要不就算了吧，你晓得，我最见不得血了。”

她昂首，浑浑噩噩地望着头顶上越晃越多的骄阳，捂着胸口翻江倒海的灼痛。

“如何会，只如果你喜好的，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她已经那么尽力，那么尽力地假装漠不体贴，假装事不关己，假装甚么也不在乎，假装本身不会痛到快死掉了。

还没适应刺目标光影，两个高壮的仆人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

秦婉吟抬手，拿过破碗里刚送出去的一个喜饼。

歹意伸出的一截停滞物，让她又栽了下去。

再醒来，她已像个渣滓被人丢在柴房，三天来，无人问津。

她没有去擦，撑着最后一分力又站了起来。

额头，血流如注。

她颤抖动手，放到干涩蜕皮的唇角，悄悄咬了一口。

新郎，高大伟岸，俊朗不羁。

“砰……”

斜飞入鬓的眉宇下闪过一丝晦涩不明，但很快便被藏匿下去，规复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那如何行，我晓得你仁慈，但我可舍不得你受一丝一毫的委曲。”

可为甚么不放过她！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痛入骨髓，痛到每个呼吸都不敢更重一分。

郎才女貌的两人密切地相拥着，甜美的调笑声在耳畔一声一声如洪钟般撞击着她脆弱的耳膜。

多么登对，登对到刺痛她的眼。

她咬着牙，使尽尽力踉踉跄跄地站起家。

“是！”她卑声轻应，肥胖的身影如同干枯，摇摇欲坠地坐到古琴前，“这首‘繁花错’，祝将军和夫情面深不渝，百年好合！”

甜，真甜。

连回绝的机遇都没有，她被连拉带拽拖到房厅外。

“是，主子！”

彻夜，外头的灯火亮如白天，锣鼓喧哗，无孔不入的喜气将全部将军府每个角落都覆挡住。

柴房门被推开。

不能华侈，这么好吃的喜饼，是他的喜饼，她必然要吃完。

“离哥哥，我传闻，南羌第一美人秦婉吟，不但姿容绝色天下，琴棋书画更是无人可比，本日但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如就让姐姐为我们助扫兴吧？你不会怪我先斩后奏吧？”

本来，万箭穿心是这般滋味。

终究，纤细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新娘，窈窕素净，绝色无双。

沙哑的声音如干枯的小溪，干涩地钻进他耳里，衣袖下，指骨有力的大掌豁然攥紧。

“你们干甚么？”

固执酒杯的大掌蓦地生硬。